他耳尖有不正常的红，“你真的想现在就去看吗？其实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的。”

“走吧！我就想现在去。”宋知韫拉开副驾的门，把祝砚安塞进去，然后按着他的指示开车去场馆。

天已经黑了，繁华京城霓虹闪烁一片，场馆却寂静又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祝砚安说，“我去开灯。”

宋知韫点头，放开拉着的手。

刚从外面进来时，宋知韫不适应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但待了一会儿，她逐渐能看见这些展品的轮廓。

中间这幅最大的，应该是这次画展最主要的展品，黑暗中看得不那么仔细，但应该是幅人像。

开关清脆一声，展馆的灯全部被打开，中心的主灯和画作周围的小灯光线交错，每盏灯都经过精心设计，与展厅和作品融为一体，交相辉映。

暖黄的灯光打在那幅人像上，给人的观感是，很震撼。

更让宋知韫震撼的是，画上的人好像是她，十八岁的她。

“这……”宋知韫转头，看向在暗处的祝砚安。

他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慌张和不安，若问为什么，他怕宋知韫不喜欢这份礼物。

“是我吗？”语气是疑问，亦是肯定。

祝砚安不敢走过来，他点头承认。

扫过整个场馆，几十个作品里，只有这一幅人像，用了最大的篇幅，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其他的作品，都是一些风景，但这些风景宋知韫也觉得眼熟。

“这是在老宅的后院吗？”那是祝砚安第一次遇到宋知韫的地方。

“这……是学校的那个小水池？”

“还有这个，十八岁的游乐场。”

这里的每一幅画，都和宋知韫有关，都和他们的过去有关，祝砚安把他们记录在了画里。

“所以……‘回忆’这个主题的意思是什么？”

新年那时候，祝砚安和宋知韫说，画展的主题是回忆，她当时不明白，觉得云里雾里，现在体会到其中深意，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祝砚安一步一步走近她，“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是他们的回忆，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所有记忆，被他浓缩在这样一个小小展厅里。

但这个展厅实在太小，他们之间的回忆太多，祝砚安精心挑选布置，却总觉得不够。

“你喜欢吗？”他问的小心翼翼。

她告诉祝砚安，她很喜欢，其实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喜欢。

纯粹又炽热的目光，看得宋知韫一愣，“所以准备这个画展是为了什么？”

这样用心的准备下，祝砚安肯定还有别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带她回忆过去这么简单。

“之前一直觉得我们的关系太模糊，除夕的坦白太草率。”

所以……

宋知韫眸中有水汽。

“总想要给你一场正式，且盛大的告白。”

“阿韫，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祝砚安说的郑重。

室内灯光黑了，只剩两束光，一束打在他们身上，一束打在那面空旷纯白的墙上。

宋知韫从进门就注意到这面墙了，什么都没有倒显得怪异了。

现在才知道，不是什么都没有，光影交错里，是她和祝砚安的身影。

“我一直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宋知韫说。

“那不算，总要有鲜花和正式的表白才好。”他的阿韫不可以委屈，他的阿韫要值得最好的。

“那鲜花呢？”宋知韫的声音都在颤。

祝砚安真的准备了，一大束粉玫瑰，宋知韫没数有多少朵，但真的很重。

她听着祝砚安说，粉玫瑰的意思是初恋，也是温柔，在祝砚安心里，宋知韫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阿韫，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祝砚安又问了一遍，即使他知道宋知韫不会拒绝。

“你连花都准备了，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她垫脚，去亲祝砚安的嘴角。他太高了，宋知韫很艰难才能够到他。

祝砚安得到这样的回应，低头吻在宋知韫的唇上，辗转缠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缱绻。

宋知韫眼角有泪流下，滚烫的落在祝砚安的胸口。

艺术家的浪漫细胞太发达，而宋知韫又是个太感性的人。

在十年点滴回忆的见证下，他们拥吻，宋知韫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