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决定回去后就立马把收音机拿出来试一试。
游戏里端着狙躲高处狙人当然轻松又愉快,但实际操作起来,又是顶着大雨,还是挺有难度的。再加上气温那么低,打光了一百多发子弹后,郭平两只手臂已经酸痛得快举不起来,手指也冻得失去知觉了。她不得不停下,把狙/击背好,将冻僵的手揣进怀里暖着。
暖手的间隙她看了看周围,只见方圆数百米,到处都横七竖八的倒着变异者的尸体,期间还从其他犄角旮旯窜出来十几个变异者,有些被她一枪爆/头,有些正围在脚下对着她哇哇怪叫。郭平估摸着,附近能被引出来的变异者应该都在这里了,剩下的大概就是没法引出来,或者被堵在屋子里或者其他什么角落。毕竟电影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嘛,游戏里更是特别喜欢用“开门杀”来搞玩家心态。
反正郭平不缺物资,眼下她是不会去挨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清理的,爱出来不出来。她只要保证自己行动的时候广场附近不会再忽然跑出来变异者背后偷袭就行。
休息了一会儿,郭平又开了几枪,确定外围的变异者已经都被清理干净,而且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新的变异者闻声而来,就收起了狙击,换上了手/枪。
“砰——砰——砰——”
她紧靠在背后那根钢针上,稳定住身体,双手持/枪,开始击杀脚下那一圈变异者。由于枪法一般,又必须要精准命中头部,郭平一开始很是浪费了十几发子弹。不过很快她就吸取了经验教训,从实践中获得了心得,不断调整姿势,最后子/弹只剩下二十来发的时候,她也终于把脚下的变异者都给搞定了。
打开界面瞅了一眼,积分目前已经累积到了三千两百四十,郭平有点小兴奋的握拳“耶”了一声。她决心这次回去就把消/音/器弄出来,这样可以更好的击杀变异者。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恨生成器系统,也不觉得它给自己派发各种任务冷血无情了。她无比感谢这个天降外挂,哪怕明知这东西充其量就把自己当个工具人,她也无怨无悔。
工具人又怎么了,那也是天选工具人。
稳妥起见,清理光了附近一带的变异者,郭平对着天开了好几枪,又顶着大风大雨等了半个小时,确认再没有任何新的变异者出现,才慢慢从雕像上爬了下来。离开的过程免不了踩到几具尸体,郭平忍着不适飞快的跳了过去。看着满地的尸体,她觉得起码要处理一下,不能就这样直接摆在外面。但要她一具一具挨着砍掉脑袋还是算了吧。郭平打算下一次带上油来一起烧掉。
看看手表的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她的精神很亢奋,但实际上已经挺累了——真以为端着一把六七斤重的枪几个小时是件美事啊。但是任务地点已经近在咫尺,郭平觉得怎么也得去打探一下才行。
她给手/枪上满弹/夹,又检查了一下,学着电影里那些警/察的姿势,双手握/枪,谨慎的尽量贴着墙前进。为此她没有直接从中心广场穿过,而是在外围绕了一大圈,靠着那些商铺往前走。在此过程中郭平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没有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这种时候她就再一次不得不承认,果然还是有个靠谱的队友比较好,至少眼下他们可以互相警戒,不至于担心随时会被怪物从背后偷袭。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郭平愣是走了二十多分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那个奶茶店,她心里就越是发慌。一种不知从何而起,也根本解释不清楚的原始恐惧彻底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她身体里某个不知名的器官在疯狂向她发出警报,让她不要靠近,一定会死的!
在距离奶茶店仅仅只有不到十米的时候,郭平犹豫着停下了脚步。此刻她正在不正常的冒着冷汗,整个人虚得一比,两只手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郭平可以肯定,这和自己当前的心态无关,她都是杀了上百只变异者的人了,怎么可能会怕成这副怂样。也许,是身体自己的本/能反应。
她想起以前网上很流行的笑话,说人类自远古以来流传下了不少奇怪的基因铭刻在骨子里,其中就包括对天敌的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人毫无意义的很害怕蛇或者蝎子之类生物的原因。
郭平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既然都已经害怕成这种样子了,而她显然也不是那种头特别铁的性格,为什么还要仿佛中了邪的似的朝前走,连停下都要犹豫?
以她一贯的作风,见势不妙,当然是要马上撤退才对啊!
郭平当机立断,也顾不上会不会发出声响了,扭头就往反方向跑。
刚刚跑出几步,她就听见奶茶店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那个卷帘门被扯开的声音。郭平顿时跑得更快,根本就没考虑过回头。
好在惊慌之中她还没有忘记自行车停放的位置,以博尔特看了都要吃惊的速度一路狂奔到那里,扶起自行车骑上就狂踩。
在逃跑的过程中她的脖子一直凉飕飕的,就像是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正追在后面阴恻恻的盯着她,郭平埋头狂蹬,都快把自行车两个轮子踩成风火轮了,直到她下了海滩,上了摩托艇,一路突突突的回到了灯塔里,那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郭平锁好大门,又拖来边上的十几个大箱子把门堵上,上楼收起了梯子,疯狂喝了好几杯热水,这才心有余悸的瘫在了沙发里。
“……那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许久之后她才自言自语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