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雄子静悄悄的,连呼吸都极其轻缓绵长,似乎已经陷入了酣睡。
卡斯珀默默运起虫纹能量,将体温进一步升高,营造温暖舒适的安眠环境。
他并不后悔刚才的回答。
即使重来一次,他仍然会说“不”。
门不当,户不对,他实非良配。
尊贵的雄子合该高坐殿堂,落掌于拾权势财富之阶而上的贵族雌虫之手,而不是步入尘埃,俯身执起他布满血污疮痍的手。
寒天冻土养育不了娇贵的玫瑰,那从最初就不要折枝。
*
“亲爱的长官,你只有今天有机会,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莱斯利附在卡斯珀耳边轻声说道。
他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要听到一句拒绝。
掌心下的心脏连跳动频率都没有改变,稳定,强劲,没有迟疑,没有纠结。
“不。”
“即使殿下你再问我一千遍,一万遍,我也是这个答案。”
一如当初的拒绝是为了不摧折娇贵的玫瑰,此刻依然。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连虫后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卡斯珀不敢想莱斯利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来达成目的。
如果代价是由他亲自支付,他会欣然接受这个机会。无论是需要刺杀敌军统领还是同意基因实验,他都可以接受。
但现实显然不是这样。
他可以摸爬滚打登上自己想要的位置,但不会踩着雄主骨血铸成的通天梯扶摇直上。
莱斯利安静地趴在温暖宽厚的脊背之上,掌心下心脏的频率忠诚地反映心绪。
卡斯珀又拒绝他了,但是这次,他很开心。
他突然没来由地想喝莫吉托。
融入了大量薄荷香气,清透澄澈到能一眼看到杯底的酒液,混合了柠檬苏打水,细密圆润的气泡脱离杯壁,轻快地上浮,在接触到液面的瞬间破裂开来,发出清脆欢快的声响。
冰块会带来寒意,但也会带来畅快。
精致小巧的牙齿咬住脖颈,细细研磨。湿软的舌尖一点点品尝逸散的薄荷味道,满足突然升起的口腹之欲。
始终平稳有力的步伐停滞一瞬,连同呼吸心跳一起漏了一拍,乱了频率。
再抬起的脚步明显加快,显出几分匆忙。
和缓的空气层被急促的脚步扰乱,相撞间掠起清风,温柔拂过发梢。
今夜月色很美,晚风温柔。
*
第二天的训练室一片狼藉,横七竖八躺了一堆痛苦哀嚎的雌虫。
许多军雌明知不敌,但还是前赴后继地排队挑战他们的前长官。
太可气了啊!
怎么能有虫这么过分啊!
精神暗示使得昨晚参加晚会的军雌产生了一定的记忆混乱,他们记不清亲王殿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可以肯定自己与亲王殿下一定没有接触,那结合昨天卡斯珀急匆匆离开的模样和今天满身香甜的信息素,一群头脑简单的军雌几乎可以断定,卡斯珀独占了亲王殿下一整晚。
肯定是一整晚!
不然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浓郁香甜的信息素!
虽然他们也确实没指望能借由晚会真的发生点什么,但这就好比他们想欣赏一下橱窗里精美昂贵的机甲,但是!那个临时看守“唰——”一下就把整座机甲都推走了,连个影都没给他们留,第二天还在耀武扬威地炫耀他昨晚睡在机甲操作室内的照片。
忍不了!这一点也忍不了!
始作俑者此时正舒舒服服地趴在卧室床上,看着训练室版擂台赛。
筛选工作由他雌君代劳了,体力消耗巨大的懒散雄子就心安理得地窝在被子里休息。
本来擦个修复液就可以恢复如初,但是看着身上由卡斯珀百般克制后留下的浅淡红痕,莱斯利还是选择了任其自主修复。
这是勋章,他胜利的勋章。
光屏中的军雌有序地排列成队,一圈圈环绕在中心场外,摩拳擦掌着准备上场挨揍。
场中的卡斯珀也没有感到丝毫不对,兴致高涨地教训他以前的兵,遇到个别实力不错的,还会指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