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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北郊行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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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宥川被戚河和徐祥拖着跑,压根儿就没意识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这么乱?干嘛去?逍遥呢?”

戚河边拽边说:“有敌来袭,逍遥姑娘不在帐中,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王宥川脑子一团浆糊,却还是挣扎着不肯走了,“不行!去找菁菁和逍遥……”

正说着,姚菁菁突然扑过来,脸上带着泪痕,“王爷!逍遥说,去船上!上船!”

徐祥恍然大悟:“对!上船!王爷快上船!”

姚菁菁抱着王宥川的胳膊,戚河和徐祥护在两侧,便朝河边的船上去了。

“上船!别去行宫!行宫贼匪更多!快去船上!”

钱浅一边对没头苍蝇似的人群喊着,一边在人群中寻觅沈望尘和吕佐的身影。

她的话提醒了人们,人们开始调转方向奔向河边。

王宥川和姚菁菁在戚河、徐祥的左右护持下来到河边,徐芷兰跳起来挥手:“这里!”

徐芷兰没见着钱浅,大惊失色问:“逍遥呢?”

姚菁菁有些哆嗦,颤声道:“她去找沈望尘了!”

王宥川不肯上船,戚河听着越发临近的惨叫声,“王爷您先上船!我去找逍遥姑娘!徐祥!护好王爷!”

戚河将王宥川推上船,解开绳子,蹚着水将船用力往河中推去。

王宥川对戚河大喊:“戚河!一定护她周全!”

钱浅逆着人流终于来到沈望尘帐前,里面却空无一人,环顾四周不见二人踪迹,只得放弃继续寻找,转而奔向河边。

可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钱浅重重摔在地上,还有人没注意踩了她一脚。先前一鼓作气的冲劲儿瞬间被摔得四下溃散,小腹猛地传来巨痛,竟两次撑着也没能爬起身来。

眼见着小船都离开了河边,只有龙船还靠在岸边了,钱浅只能拼命站起身,朝着龙船踉跄跑去。

然而敌人已近,跑得慢的已有被杀的了。

危机时刻往往最考验人性,先行上了龙船的人眼见贼人临近,根本不管还有人没上来,硬生生将龙船上的艞板收了回去。

没能上船的人开始绝望地哭嚎:“别收啊!还有人没上去呢!”

钱浅根本不做指望了,指向远处的小木桥急急说:“会水的去上小船!不会的去前边木桥过河!”

数名被落在船下的人十分听话,有跳下水奔离开河边的小船去了,有的撒丫子奔小木桥跑去。

钱浅肚子疼,脚步踉跄被落在最后,耳听着身后打斗声临近,心里觉得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谁料火把的光亮靠近时,却听到戚河的声音:“逍遥!”

戚河身上带着血迹,显然已经与人交过手了,手中还举着从敌人手中抢来的火把。

钱浅大喜过望:“王爷他们可还好?”

戚河将火把塞到她手里,扶住她开始跑:“已经上了船,王爷让我来护你!”

二人搀扶着跑路,钱浅问:“你可有受伤?”

戚河道:“区区皮外伤,不算什么。你这是受伤了?”

钱浅叹息道:“没有,我只是倒霉。”

行宫下的灌木丛中,沈望尘终于发现钱浅,一时心急如焚,“她怎么落单了?她为何没跟云王在一起?!”

吕佐一身黑衣蹲在他旁边,“公子别管了,咱们的人已经行动了,马上就该您现身了!河滩上的吐蕃人少,有戚河在,不会有事的!”

小桥已近在眼前,然而身后的马蹄声已疾驰而来。

戚河放开钱浅,持刀回身格挡。无奈马背上的人借着马的冲击力挥刀,劲力实在太大,一下子将戚河撞倒在地。

骑马之人冲过去调转方向,戚河挣扎爬起身,吼了声:“你先走!”

钱浅没跑,而是当机立断将火把朝马脸扔过去。

火把突然飞来,马儿受惊嘶鸣站立起来,将马背上的人甩了下去。

钱浅拉起戚河跑上了小桥,可惜没跑出多远,掉下马背的那人便追来了。

戚河与那人战到了一起,钱浅自知无力加入战局,留在这儿只会添乱,便继续向前跑。

身后忽有破空声而至,钱浅回头去看,一支箭朝她而来。那箭的力道之大,擦过她的臂膀刺出血痕不说,还硬生生将她带得摔下了河。

“逍遥!”戚河急得大喊,一剑杀了眼前人,却也被射中了腿。他只能勉强支撑身子,与随后赶至的敌人战到一起。

沈望尘眼睁睁地看到钱浅跌入水中,虽然离得太远,没看见她中箭,但从落水的身形也能猜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就想冲过去,吕佐一把抱住他:“公子!你若去了,咱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沈望尘急火攻心,一把揪住吕佐的衣襟:“那你去!把她给我救回来!”

吕佐果断拒绝:“我不能去,我得伤你啊!”

沈望尘吼道:“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去救她!我要她活着!”

吕佐急得要命:“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下手有准儿,不会伤到你要害,若是……”

沈望尘怒喝道:“去!”

吕佐愤恨地跺了下脚,转身潜入夜色中。

沈望尘这才深深喘了两口气,提剑冲进了行宫。

钱浅落入水中才发现,河水表面看上去还算平静,实际河面下的水流还是有些急的。她会水,但胳膊被箭伤了,肚子又疼的厉害,没游几下便游不动了。

她放弃挣扎随波逐流,心想命运的齿轮碾压上来时,渺小的蝼蚁果然是无力抵抗的。

唉,终究这一世还是再次死在河里。

可一想到淹死的人会被泡的浮肿,她又不想死得那么难看。绵绵、姚菁菁、徐芷兰都是胆子小的,若看见她的死相不得吓出心理阴影?

想到这钱浅再次挣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朝岸边挣扎。终于,她利用一颗倒在水中的枯树,借力往岸上爬。

失去意识前她还在想:还差一点,再爬上去一点,就不会泡丑了……

她经历过的创伤,她们就不会再经历了……

*

宋十安在路上遇到来报信儿的禁军,说行宫遭袭,心下大骇,当即调北城门外的驻军,率一队轻骑先行赶至行宫。

匆匆杀过四处分散的贼人,他叫李为率众去行宫中找皇太女和诸位皇子,他则只身单骑冲向了河滩。

河滩上一片狼藉,帐篷、四散的衣物、鞋子,还有零星几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

河边原本的小船都飘到河中央或对岸了,只有龙船上传来阵阵惧怕的尖叫声。

龙船太大,需要许多船夫才能启动,一群世家公子小姐,加上些侍女侍从,根本无法启动船只。所幸艞板被收上去,自己人上不去,贼匪也上不去,只能站在龙船下朝上面射箭。

宋十安策马冲上去,手起刀落杀了数名贼匪,追击得贼人四散开逃。他又捡起贼人掉落的弓和箭,将逃跑的贼人射杀多名,才顾上去找人。

“钱浅!钱浅!”

并没有人回应,宋十安追到小桥,将戚河面前的敌人一刀砍倒,扶住负伤直不起身的戚河,急急地问:“钱浅呢?就是逍遥!她人呢!”

戚河面露悲戚,回头看向河面:“中箭跌下河了……”

宋十安手一抖,当即放下戚河不管,呼唤过马来,驱马沿着河岸寻找。

可惜平坦的河岸不是很长,不远便到湍急之处,两岸密林灌木丛生,无法策马前行。

宋十安只能弃马步行,边喊边仔细留意河边,心中安慰自己:她会凫水,定能游上来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穿过一段长长的灌木密林后,宋十安终于在河岸处看到了一抹浅色。

他急急跑过去,临近才发现,钱浅的头和前胸趴在岸上,半截身子还在水中,若非旁边有一颗枯树挡着,只怕早就被冲走了。

他把钱浅抱起来,立即去探了她的鼻息,感受到出气,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喜极而泣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钱浅的脑袋重重地垂着,浑身冰冷,脉搏也不强劲。

宋十安叫了半天叫不醒,急得要命,看了看四周实在不好回去,当机立断生了一堆火。

他此刻顾不得男女之防,将钱浅的湿衣服脱下,这才发现,她的裤子上还有一滩被晕开的血渍。

想起她月事来时的痛楚,宋十安也管不了再多,又将仅留下的那层小衣、亵裤都脱了个精光,又脱下自己的衣裳将她裹了个严实。

他终于看到,原来绵绵给她编的指环被她戴在了脖子上,而他送的那颗珠子手绳,就带在她有伤疤的那条手腕上。那珠子的两端有一小段编的并不均匀,想来就是他看不见时编的那段,她从没换过,就这样一直带着。

宋十安落下泪来,亲吻了下她手腕上的那条伤疤。

又把里衣撕了,一条裹住她手臂上的伤口,一部分垫在了她身下,然后抱着她烤火。

“钱浅,钱浅,你醒过来好不好……”

“你醒来打我骂我都好,我只求你醒过来……”

“都是我不好,若我下午没有走,若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出事……”

“你若还在怪我,不想我认出你,我绝不会勉强你了。我只想看着你好好的,你好好就好,我什么都不求了……”

吕佐在密林中穿梭,一点点寻到附近,而后发现了火光。

他小心翼翼摸上前去,正看到宋十安光着上身把钱浅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滴落。而钱浅裹着他的衣服,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靠在他的肩上安睡。

吕佐心中震惊万分,他二人竟会相识?而且看这样子,关系定然非同一般!

他想不通其中关窍,只得悄悄撤离返回。

钱浅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好在有火堆的炙烤,体温总算是微微回暖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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