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虽然不会武功,但仗着身子灵活轻盈,各种小跳、中跳、大跳,借助绸带在空中腾挪转身,拖住了那人的脚步。
姚菁菁也仗着身形娇小柔软,在楚公子的手下次次险中逃出。但少了王宥川,那人便去打算去纠缠姚菁菁。
钱浅一见姚菁菁要以一敌二了,当即不再恋战,抓着绸带几个起落跳过去,利用绸带荡起的惯性踹到那人后肩,将那人踹下了木桩。
身后那人已然追来,占据了钱浅绸带必将荡来的方向。钱浅脚下只有一面鼓,要么选择与那人撞个满怀,要么落到鼓上。
她当即立断绷直脚背,用两只脚心卡在堂鼓边沿上,生生止住了惯性。
那人赞了声“好”,抬手向前推来。
钱浅扭身便逃,大劈叉跨到了一根木桩上,无奈衣裳没跟上,衣角被那人拽住,身形顿时一沉。
千钧一发之际,沈望尘已将他面前的人打落,横冲过来抱住那人的腰,二人一起摔下木桩。
只是那人当真勇猛,就算被沈望尘撞出木桩,手也没松开。
钱浅被那人拽着衣裳直带得往下堕去,两腿生生劈出了两百三四十度的叉来。
那人落地手才松开,钱浅忍着腿疼拽动绸带再度飞身而起,惹得围观之人一片叫好声。
姚菁菁被楚公子夺走了面前的绸缎,正在迟疑,便听见钱浅的声音:“这里!抓住!”
姚菁菁回身,抓住钱浅荡来的绸带,腰也被钱浅紧紧搂住。二人离开楚公子的攻击范围,楚公子不再追击,而是朝不远处的铜锣而去。
楚公子距锣更近,钱浅眼见再跑过去也晚了。二人只有一根绸带,她看着手腕细的木桩对姚菁菁道:“抓紧!我扔你去敲锣!”
随后脚落在细木桩上,将姚菁菁推了出去。
姚菁菁反应极快,借着被扔出去的惯性,飞起一脚踢在锣上,而跑桩的楚公子仅仅慢了一步,终究被对方抢了先。
钱浅惯性使然没能站稳,但她早有准备,用手借力按了下鼓边,稳稳落了地。
姚菁菁却不知是没抓稳还是累脱了力,虽然敲到了锣,人却也没站稳掉下去了。所幸王宥川一直在旁边看着,赶紧伸手就接,让姚菁菁落到了他的怀里。
因为怕伤着人,所以木桩其实只有一米来高,下面还垫了沙土,就算摔一下也不会怎样。
但钱浅此刻望着二人抱了个满怀,都红涨着脸的模样,觉得木桩其实还可以再高点儿,最好能把王宥川扑倒,亲一下也没什么不行。
沈望尘来到钱浅身边,挑眉朝她笑:“精彩!”
钱浅笑回:“你也不错。”
宋十安远远在一处高台上看着,身旁传来皇太女王宥知的声音:“想不到四皇兄和姚姑娘他们几人竟能胜了对面四个。”
宋十安道:“两位姑娘表现十分亮眼。”
王宥知笑了笑,“看来淑母妃撮合姚姑娘和四皇兄颇见成效。也不知望尘表兄身旁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与望尘表兄并肩而立,倒也十分般配。”
宋十安没再搭话。
王宥知又问:“十安,若你一直未能寻到那名女子,又当如何?”
宋十安淡淡地说:“寻她一世又何妨。”
*
姚菁菁欢欢喜喜地领了彩头,二人一转身却看到了昨晚给徐王妃诊脉的那名医士。
姚菁菁一惊,拉了钱浅转头就走。那医士却立即冲过来拦住她们:“姚姑娘叫在下找的好苦!”他看着钱浅面露惊喜道:“就是你对不对?是你!”
姚菁菁赶紧拖着医士和钱浅走到一旁,对钱浅说:“这位太医晨间便来寻你,想问你如何救得徐王妃的。”
钱浅懂了,对姚菁菁说:“那跟他们说咱俩有点不舒服,去去便回。”
姚菁菁跟云王推说刚才不小心扭了下脚,让太医给看看,便随钱浅跟太医去了。
钱浅将心肺复苏的要领和注意事项给太医讲明,又落到纸上。随后还教了太医用蒸馏的方式从烈酒中提炼出酒精,比烈酒纯度更高,可以用于给器械杀菌消毒,用于伤口之上,可大大降低外伤感染溃烂的机率。
又细细说了酒精的易燃危险性,让他一定注意保存好,否则会爆炸伤人。
可能是学术交流有些无趣,姚菁菁无聊便先走了。
太医又问了些问题,钱浅把自己那点浅薄的医学知识都说了,太医很高兴,又一再邀请、欢迎她随时去找他交流,才放她回去。
钱浅回到帐篷处,却见到了那位徐王妃徐芷兰与几人坐在一起。
姚菁菁摊摊手,“他们都知道了,可不是我说的哦!”
徐芷兰朝钱浅行了个大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钱浅赶紧扶起徐芷兰,“举手之劳而已,王妃不必挂怀。”
王宥川不解地问:“是你救了我皇嫂,你为什么不说呢?”
钱浅道:“我胆子小,怕人认识我。”
王宥川气得无语。
徐芷兰面露歉意,“是我唐突了。昨日我醒来时见到了姑娘的模样,后来才想起来,上元节后赏梅宴那日,你是与四弟一同前来的,这才自作主张找了来。”
钱浅笑得有些尴尬,“王妃真是好记性。”
徐芷兰又咳了两声,钱浅和徐王妃的侍女赶紧扶她坐下。徐芷兰坐定才说:“是那日四弟做的诗词太过精彩,我猜想应是出自姑娘你的手笔,故而才多作留意了。”
王宥川表情有些尴尬,“皇嫂,哪有当面揭开人遮羞布的?”
姚菁菁瞪着他道:“谁不知道?也就我被你骗了!”
徐芷兰抱歉地笑笑,“我是你嫂嫂、望尘是你表兄,姚姑娘整日与你在一起,嫂嫂便没当他们是外人,是嫂嫂的不是。”
姚菁菁道:“王妃不必理会他。我爹一见那诗就说绝非他所作,他也就蒙骗蒙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了。”
沈望尘噗嗤笑出来。
姚菁菁又瞪向沈望尘,“本姑娘就是没见过世面,怎么啦?!”
钱浅赶忙道:“好了好了,菁菁,让徐王妃看笑话了。”
徐芷兰认真地看了几眼钱浅,“逍遥姑娘,我能问问,你为何不愿让人知道是你救了我吗?”
钱浅解释道:“此次虽幸运救得王妃,却只是赶巧而已,并非有什么真本事。我性格内敛,很怕别人关注,万望王妃也莫要与人提及才好。”
徐芷兰点点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即是你所愿,我自当顺从。你放心,我的侍女也不会多话的。”
钱浅道:“多谢王妃体谅。”
徐芷兰问:“我听宥川说,你今年十八?我虚长你两岁,不知逍遥姑娘,可否像对姚姑娘一样,唤我芷兰?”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钱浅有些无所适从,“这,不合适。王妃身份尊贵……”
姚菁菁扒拉钱浅:“哎呀!王爷对你都不自称本王了,你还推脱什么?咱们就都直呼其名好了!对了,你喜欢叫人叠字,那咱们叫王妃兰兰好不好?你叫浅浅、你妹妹叫绵绵、你朋友叫夏夏,我叫菁菁。咱们叫王爷川川吧?沈望尘就叫尘尘好了,哈哈哈哈……”
钱浅有点嫌弃地说:“你好幼稚。芷兰就很好听了。”
徐芷兰却关注到重点,问:“你叫浅浅?是你本名吗?”
姚菁菁抢着说:“她姓钱,单名一个浅字,获益匪浅的浅。”
钱浅忙道:“我还是习惯别人叫我逍遥。唤我逍遥就好。”
徐芷兰笑的眼睛闪着好看的光,“好,逍遥。”
几人一起用了晚饭,天黑后,有人点起了篝火。
许多人一起凑过去围着篝火唱跳,姚菁菁也想去,就拖了几人一起过去。
姚菁菁死说活说,钱浅就是不肯进去跳,只是与徐芷兰和沈望尘一起坐在外围,姚菁菁便拖了王宥川一起。
王宥川跳的不是很好,尤其有前面的姚菁菁衬托,更显动作笨拙。他围着篝火跳了一圈,见钱浅笑他,觉得丢人不能一个人丢,便拉了沈望尘一起。
沈望尘却比王宥川跳得好些,但有姚菁菁的优美舞姿在前,二人依旧显得蠢笨异常。
钱浅笑得更开怀了,二人气不过便去强拖她,钱浅情急之下抱住了徐芷兰的胳膊,却将徐芷兰也拖入了圈子。
五个人手拉手与大队圈子一起绕着篝火,转着圈跳了起来,笑声朗朗回荡在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