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云回过神来,皱眉道:“我们与淮城有何关系?为何黑水门会找上我们?”
书瑾细想片刻,便说:“那黑水门可是与裕德王爷有关?”听陆明远说到江湖门派和官府朝堂,想也知道他们之间必沾亲带故。
陆明远点了点头:“黑水门与裕德王爷确实有联系。李大牛他们此次路过,本是为了给裕德王爷贺寿。他们四处搜罗宝物,想要献上一份厚礼,以求在王爷面前提升地位。没想到,他们却在途中与我们发生了冲突。”
众人心中一紧,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得罪黑水门已经够糟糕了,如果那裕德王爷因此对他们心生不满,后果将不堪设想。自古民不与官斗,这等明哲保身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阳光透过树梢斜射下来,落在茶盏中形成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与远处传来的鸟鸣声交织在一起。偶尔有几片落叶飘然而至,打着旋落在地面上。这宁静的表象下暗藏着一股压抑的紧张感,仿佛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这是最坏的结果。也许黑水门和裕德王爷的关系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近。”陆明远说道。
书瑾抬头望向远方,目光穿过树梢,落在那片被雾气笼罩的山峦上。无论黑水门和裕德王爷的关系如何,他们都已经被卷入一场不可避免的风暴中。看来,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啊。
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如同一阵急促的鼓点,敲在众人的心头。院子里的人齐刷刷地朝同一个方向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朝着书馆疾驰而来,踏在地上的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待到书馆门口,那领头的人猛地一勒缰绳,身下的马匹发出一声长嘶。马背上的人,身穿黑衣劲装,利落地翻身下马,步伐稳健地走向院内,对着众人深深作揖,态度恭敬而急切:“请问诸位,桐城赵氏赵素云姑娘可在此处?”
院中一片静默,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赵素云心中一紧,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裁云剑,剑柄的冰凉触感让她略感安心。她上前一步,目光警惕地打量着来人:“我便是赵素云,阁下有何贵干?”
“赵姑娘,我是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接您的。”那人似乎并不介意赵素云的防备,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你家主人是何人?”赵素云声音冷淡,手指微微发力,她并不认得这群人。
“姑娘,”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和一封书信,恭敬地递了上来,“我家少爷是南阳冯氏二子冯松,少奶奶是桐城赵氏的赵青月,也就是您的亲妹妹。这块玉佩和这封信是临行时少奶奶交给我的信物,她说您一看便知。”
赵素云的目光落在玉佩上,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雕着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这玉佩本是一对儿,是幼时爹娘赠给姐妹二人的信物,各持一半,以表姐妹情深。她松了一口气,缓缓接过玉佩和信封。
见赵素云面色无异,院中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失,书瑾等人扭头看向赵素云。
赵素云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信中赵青月字字句句,满是对她的思念与关切。青月嫁入冯家多年,她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突闻家中变故,自是伤心欲绝。如今她在南阳生活安稳,期盼姐姐能来团聚。
赵素云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喜悦的神色,她合上信,对着那人道:“待我稍作安排,即刻动身。”
那人听完,便退出书馆,在外等候。
赵素云先是转向周广安、赵仁宇,随后看向书瑾他们:“书姑娘,确是我妹妹来信,她说她已在南阳打点好一切,让我尽快前去团聚。这几天,多谢照顾。”说完,深深一揖。
书瑾赶紧握着赵素云的手,将她扶起来。想起在虚拟教室挨打的那段日子,师傅拜徒弟,她可受不起。
赵素云一一道谢,然后看向周广安:“周叔,多谢您一路护送我至此,不知您愿不愿意随我们去南阳?”
周广安拍了拍赵素云肩膀,眼神复杂:“你父亲对我有恩,我本该护送你到底。只是……”此番前去南阳便是寄人篱下,不知南阳冯氏是何许人,他不得不在心中权衡。
赵素云轻声说道:“周叔,父亲在时,最敬重您这样的忠义之士。到了南阳,您就是我们赵家的人。”
周广安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既然姑娘不嫌弃,老朽便陪您走这一趟。”
说罢,几人回屋收拾东西,脚步声渐行渐远。片刻前还围炉煮茶、谈笑风生的热闹,转瞬便被一片静谧取代。可叹人生如梦,聚散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