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馄饨,这两个味道你选一个。”
加完班回来的盛汲叙提着夜宵推开门,他匆匆放下就去洗澡,前天他自作主张应答下来的事情还更在心口,他回来之前问我吃什么,我说想吃辣口的,他却买了两碗清汤馄饨。
我没理他,径自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都凉了怎么不吃。”
洗完澡出来的盛汲叙打开盖子放在我面前,勺子都抵到嘴边,我扭头避开。
“怎么了乖乖?”
他伸手过来要扳我脸,我也躲开了。
“卫汾汾。”
盛汲叙开始连名带姓的喊,我也没打算理他,发生正面冲突是我很讨厌的点,所以每每当生气的时候,都愿意一个人待着消解情绪。
这次我也选择独自关闭房门,但盛汲叙就在我身后,一遍遍询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好烦啊!”
忍无可忍,我朝他吼了一句后摔门离开,那时候正值冬天,我就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在楼下花园游荡。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我妈说最近卫老二想要一个新平板,让我帮着参谋参谋直接买了寄给他。
更烦了。
我颓唐地坐在小小的秋千里,望着自家亮堂的客厅,那灯“唰”一下关了,我的小屋陷入黑暗的瞬间,一股愧疚迅速爬上心头。
或许我不该和他这么发火。
有话直说不好吗?
不好。
我默默否定了自己给出的最优解,很难说出口,因为一旦说出口会面临更多的问题,他会不会问我到底为什么抵触,为什么会和朋友疏远。
最后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别扭的怪人。
想要逃离的冲动进入脑海,我甚至想要跟他谈谈分手的事情。
只要断了就一了百了。
在楼下坐了许久,我起身活动快要冻僵的手脚准备上楼继续犹豫要不要跟盛汲叙谈暂时分开的事。
刚踏进单元楼,声控灯亮起的瞬间,我被倚在墙边的人吓了一跳,盛汲叙穿着厚外套靠墙,他看见我的时候弯了弯嘴角,伸手来捏我的脸。
“都冻着了,过来抱抱。”
他拉开外套将我裹在怀里,温暖的脸颊蹭着我的。
“我很开心你会跟我发火,等气消了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暂时分开的话梗在嘴边,他拉着我上楼。
“前几天嗓子不舒服没好全,你少吃点辣的,等好了我们去吃火锅。”
“但聚会我们得去,乖乖,我想见见你的朋友。”
“你也说很久没和他们见面了不是,我们吃过饭就走,若是不想多待也可以提前走。”
他不等我开口说就主动提及,我的顾虑他都有照顾到,盛汲叙很好。
但他越发如此,我就越焦虑。
在聚会上,许久不见的朋友都惊诧盛汲叙会跟我在一起。
“天呐,你们大学时候就认识了!”
关于这个事我也是头次听说,盛汲叙笑着纠正:
“不是认识,一面之缘。”
他说那时候去找朋友,路上就见到我对不文明重拳出击,当下就觉得这小丫头好凶,气势好足。
没想到再见面,我已化身幽怨的社畜。
身旁的朋友狠狠瞪我一眼,假装凶狠道:
“真觉得这死丫头没自己生活了,没想到背着我们谈了个大的。”
“我说你别太嫉妒了。”
“卫汾汾前二十年的运气全花这儿了。”
“还有上一本儿,老子差点以为她要跟我一起继续兄弟情四年,没想到啊没想到,卫汾汾离我而去。”
我高中时候的后桌摇头叹息,旁边的女生抬手捶他一下。
“放屁,她靠本事儿,光家里那堆破事还能专心学习。”
听到关于家里的话题,我紧急投去眼神制止住她,女生表示了然,转头看向自己男朋友。
而那个男生就是我高中暗恋的人,他向我投来不赞同的目光,那直白、锐利的目光剪开波澜不惊的湖面,我有些局促,捏捏盛汲叙掌心。
“怎么了?”
“我上个厕所。”
“你应该跟他说的,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我站在洗手间门口抽烟,男人从背后出现。
只是扫他一眼,我便扭过头准备离开。
“芊芊跟我说过你的事情,她很心疼你,也希望这个人能够心疼你,卫汾汾,总是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这些关心的话语如巨石压在心头,我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这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栗瑾芊要和他说。
“行了,大家管好自己。”
熄灭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越过他去洗手,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先离开洗手间门口,我抬起头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烦躁和恨意都从眼底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