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我们还是夫妻,我不想别人插进来。”
他目光灼灼,我望着盛汲叙攥着我的那只手,苦涩一时涌上喉头。
他不想有外人插进来,可已经有人插进来了。
回身关了火,我主动搂住盛汲叙的腰亲了上去,他随即开始回应,从厨房步步挪进卧室,盛汲叙的衣服早就被我扯乱随手扔在外头沙发上,他揽着我躺在床上。
你是不是和葛芸云有关系了?
这句话很好问,但它有千斤重,压在我心头难以一吐为快,以往都觉得为什么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男女主不张嘴为啥不能有什么说什么,可到自己身上真的说不出来,我没法面对他坦然承认之后的所有。
就这次我只想当缩头乌龟。
“是受什么委屈了,怎么那么凶。”
他伸长脖子哼出一串细碎的shen 吟,先前的矜贵和优雅早就飞到九霄云外,我凝视着身下同样已经乱七八糟的人,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我只是个普通人,会有恨的。”
“那你能不能不要恨我。”盛汲叙眸光潋滟,攀上肩头的手带上一丝乞求的味道。
“不能。”
我咬上他喉结,盛汲叙箍住我大肆动作,连日来的疲累和委屈在此刻到达顶峰,我恨他,恨不得撕开他的喉咙饮他的血,恨他给我这个短暂的希望又亲手掀开。
但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真的对盛老三动过心。
盛汲叙困着我不放一直到五点才松口,第二天我还是得在闹铃的召唤下爬起来去上班。
“去哪里?”还在睡梦中的盛老三惊醒,我抓起外套离开小屋,期间也没有再跟他说话。
“汾汾!”阿良哥动作迅速,只是一晚上就和房东联系好搬进去,他穿着熟悉的运动套装背着包跟我打招呼,手里还拎着一个包子。
“你动作真快,住的习惯吗?”
我快步追上他并肩走,阿良哥把包子递给我。
“挺好的,这里离地铁站很近,我每天走几步就到了。”
挺好就行,我低头小口小口咬着包子,不由地放缓脚步,私心希望这段路能走的再慢点。
“你昨晚回来的挺晚,工作重要也要注意身体。”
阿良哥絮絮叨叨,我一下子被拉回当时读书时候,他也是这么絮絮叨叨,与我说你千万不要偏科,理科不好学文科也繁琐,但只有读书才能走出小城去看更大的更为丰富的世界。
“对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去看看你丈夫,他对你是不是很不好,你是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快到地铁分叉口时,阿良哥突然拉住我。
“有空吧,最近都挺忙的。”
“月底要不要去爬山,我看了这附近有好几处不错的地方。”
“好。”
我随口应下来,与他分别之后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快有半个月都是这么过的,不管多忙回去的多晚,只要盛汲叙在屋子里等我都是一场场沉默的纠缠,我似乎在通过这样荒唐的方式来宣泄不满和压力,很快就因为休息不好导致有些神经衰弱。
复审的事情也快到了结尾,我和卫阅良约好明天爬山,就算盛汲叙前晚怎么折腾我也得爬起来去赴约。
我们俩坐着出租车到山脚,阿良哥一路上都在跟我说他那个雇主,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忙些什么都是中午才回家,他家里还有两个奇奇怪怪的兄弟,还有个自大的女人。
他说的是葛芸云,阿良哥一向看人很准,葛芸云就是很自大,她有信心把控一切,只要是她掌握之内的事情,就没有不如她所愿。
盛汲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可是那个家里很压抑。”
阿良哥伸直双腿靠着车壁叹了口气。
“有时候感觉只有我的雇主才是活人。”
“也不是,都是没生气的人罢了。”
装作没看到阿良哥投来的诧异目光,我起身拎起背包。
“到了。”
生命在于运动,呼吸道大自然的新鲜空气之后我显然精神多了,上台阶的动作也不似在山腰时候磨磨蹭蹭,我和阿良哥站在山头望着从云层中缓慢升起来的太阳,刺眼的光亮穿破山顶的雾将我们二人笼罩其中。
一如童年时候许多次站在山顶的时候。
“阿良哥。”
“嗯?”
他回头看过来,我却意识不到自己的眼眶中早已积满泪水。
“谢谢你。”
“谢什么,你就跟我家里的小妹一样,从小你娘就照顾我,现在我大了,照顾你也是自然的,整天谢来谢去还不生分了。”
感情好,我还没开口他就发了张妹妹卡。
我张了张嘴,没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当过我灰白人生里的一抹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