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传芳自寻死路么?环顾四周地形,兰溪想要做什么谢行歌基本上想到了,死路,苏传芳一世英名,估计也没想到会命断沧州。但是兰溪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控弦司就算人才济济,但是这样的人在死士里坐着见不得天日的事,总觉得不应该。
“这么信任我?你把所有人都遣走了,我现在对付你应该不难。你和朝廷的事,和苏传芳的事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这么说来都犯不着拿我的命陪你们冒险,至于那些朝廷密辛我更不想知道。”谢行歌冷着脸,他倒要看看这个兰溪到底准备如何应对这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的境地,毕竟当初没有药死兰溪可是他的遗憾:“怎么,你现在还要留一个跟你不是一条心的人在身边么?如果我是你,我会现在就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撵走,这里是朝廷的事。”
兰溪成竹在胸,丝毫不惧,眉目间含着淡笑,他还是有心情逗一逗眼前这个人的:“你的那条狗被我抓住了,你要是轻举妄动,我的兄弟们就敢吃狗肉,那条狗你养了很多年了吧?舍得么?谢大夫,还记得你身边那条胖乎乎的小黄狗吗?”
“你拿一条狗要挟我?”谢行歌满脸不可置信,觉得兰溪这个人的脑子一定是撞坏了,这个世上只有疯子才会用一条狗去威胁别人,一条狗而已.......一条狗......
可那是莲花白,是他五年前在一片莲花白菜地里捡到的小狗崽,那个时候的他落魄到只能去路边的菜地里去偷些菜蔬,他在一个雪天捡到了一只小狗崽,小狗崽跟他一样是丧家之犬,天地之大却没有容身之处.......
看见谢行歌的表情兰溪就洋洋得意起来,招不管贱不贱,有用就行:“谢大夫我赢了,不管是什么,你如今在意的不就是那条小黄狗么?它还正经挺可爱的,我也很喜欢,杀了可惜。”
谢行歌的表情很冷淡,但是眼中却暗埋着深不见底的杀意,手中的利刃对着兰溪的脖子就贴了上去,但是却又在最后一刻稳稳停住,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癫狂,杀了兰溪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是最好的,但是现在却不划算,只听见他一字一句的吐出话语:“我的狗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刮了你。”
兰溪低眉浅笑,谢行歌手中的剑锋就比在他的颈间,但是却丝毫不见惧意,拢住谢行歌执剑的手,把利刃轻轻移开:“好,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那条狗不会有事。我说到底还是个场面上的人,不会骗你。”
谢行歌满脸嫌恶的抽回收手:“那你现在想干什么?苏传芳死了你怎么收场?沧州北大营要是乱了你怎么跟皇帝交代?控弦司上下一心,只为帝王皇权而死,就算有皇帝旨意,你要是拦不住北大营哗变,那你的死期也到头了。”
兰溪似乎有成竹在胸,把剑从谢行歌手里拿过来满脸笑意,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这东西在你手里还是太危险了,我拿着比你拿着好,谢大夫这算是在担心我么?”
谢行歌翻了个白眼:“滚!”
兰溪接剑之后挽了个剑花,甩了甩锋刃上血迹:“你的剑断了,我认识很多铸剑名家,以后送你一柄好的。”
“可是兰大公子似乎用不惯长剑?剑客都不是的人,你能认识什么铸剑名家?朝廷兵部里那些酒囊饭袋么“””谢行歌又讥讽问:“还是你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么?”
“谢大夫你想多了。”
谢行歌似笑非笑地摇头,对于身为兵刃的人自身来说,没有比兵刃更重要的,兰溪是个练家子这是他第一次给兰溪上药之后就知道的,但是现在他确定,兰溪绝对不会用剑:“天下没有剑客会用你这种难看的动作接剑。”
兰溪一愣,旋即解释:“你想多了,我少年时颠簸,没有好好学过怎么用剑,剑于我不过是杀人的利器,人死了就行,何必纠缠在这些东西上?倒是你的眼睛?你不是瞎子?”
“我的眼睛有时候能看见,但是大多数时候不能,只是现在我刚好可以看见而已。”
“是不能还是你不想呢?”兰溪嘴角挑起:“也不知道天下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人的眼睛变成这样,想看见了就能看见,不想看见的时候就眼不见为净。”
谢行歌的眼睛透过蒙蒙的白纱可以看见眼前的男子修长而又挺拔,晨光下他穿着轻甲,玄色衣摆上用银线绣着云纹,面容被一张铁面掩盖,说实话,谢行歌虽然厌烦兰溪这个人,但是他的谈吐,他的气度似乎都足够说明他的确不简单绝不是庸碌之辈,只是这种反反复复的试探,让人不免觉得兰溪这个人小气婆妈,似乎在畏惧什么一样,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