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月是西洲诸国中国力最强,商路通达,丰饶富裕,辰月人好香料,每逢佳节,整个辰月境内都是香料的味道,可是一切的宁静和安逸都伴随着国战的失败而一去不返......
“那时候......殿下的调令一到......我们是准备遵殿下谕旨护送永宁公主回朝的......但是后来神殿里的祭司向我们传了大祭司的神谕,说北境胜负很快就能分出来......胤朝大胜之后下一步就是要攻打辰月,所以让我们劫持公主给辰月留一条后路......因为永宁公主是殿下最在意的,我们要留着她逼你撤兵!殿下!!我真的只是受人蒙蔽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以给公主当牛做马,我给公主守一辈子的皇陵......殿下我们都是辰月人,当时那个情景我们要报复胤朝,不是应该的么?”
谢行歌平静地抽出刀刃,然后又扎了下去,他仔细的感受阿勒岱的颤抖与惊惧,血腥味越来越浓,但是谢行歌却觉得自己的血液中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觉醒,他好像变得很兴奋,近乎癫狂的兴奋。
果然么,被那个老疯子关在神殿中养大的,他见多疯子,他也是疯癫的。从他妹妹惨死的时候起,他就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再也回不去了。他机关算尽,手上鲜血无数,但是最后这些冤孽都报应到了最无辜的永宁身上,他该死,宁渊也该死,暄宁也该死,大祭司该死,但是永宁公主却是最最无辜的。
“我妹妹从小到大没有害过一个人,没有伤过半点人命,她从没有对辰月人做过恶,更没有在辰月这片土地上撒过野,她在长安宫里过了十几年连奴婢都不如的日子。你们要报复,为什么不去找坐拥四海列国的胤朝皇帝,为什么不去找拥兵数十万的宁渊,为什么不去找我?你们对一个刚刚及笄不久的女孩施行你们的报复,应该?什么是应该?一群懦夫!”谢行歌低喝一声手中颤抖的刀怎么也控制不住......
莲花白或许是已经看多了这样的情景,它乖乖地蹲在干净的地方,不让鲜血染上自己的毛毛。它的眼神很平静,它看着白袍的祭祀在不停的颤抖,慢慢地就不抖了......
阿勒岱的血越流越多,已经从门缝渗了出去,等到神殿中的守军发现破门而入时,阿勒岱已经死了。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是失血过多而死,守军立刻戒严,封锁整个上林城,但是燃灯节的上林城人如潮水,找一个不知道身形相貌的凶手绝非易事,况且上林城的守军多数都布置在神殿看守祭司,巡城布防的兵马不足,也没办法全城排查。
兰溪和谢行歌就一起坐在临街的二楼,看着街上一队接一队的守军穿城而过,谢行歌已经换了身衣裳,但是浑身上下的血腥味却如蛛丝一样浸入骨髓,怎么也洗不掉。
兰溪什么也没问,只是准备了两壶酒说是他请,既然是财神爷掏钱的事谢行歌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啧!只是这酒难喝,辣着嗓子还品不出酒的醇香厚重,财神爷也不知道被哪家酒坊骗了。
“怎么,你不喜欢?”
“这是西洲的酒,其实我在中原呆了十余年,我更喜欢中原的酒。”谢行歌敬兰溪一杯:“在西洲,风都是刮着沙子的,这酒也烈,不过我不喜欢了。”
“好,那下次我给你带江南的黄酒。”
谢行歌淡笑着:“没有下次了。”
兰溪斟酒的动作一顿,在谢行歌听来就是一声酒盏搁在案几上的脆响:“怎么?我伤还没好,你就要赶我走了?谢大夫又准备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