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阿彩。”院长没有直接接触桢的目光,而是看着桢身边的管理员,两个人视线相遇,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很遗憾,我们老人院无法继续雇佣你了。一会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你就跟这两位忍者去雾忍村吧。”
桢还没来得及说话,管理员大叔倒是先开口了。看他的模样,应该只是得到了一些信息的皮毛,并不是完全了解这件事。他咧开了嘴巴,牙齿都露在外面,手舞足蹈地大声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阿彩可是个好孩子,你们要把她带去雾忍村做什么?”
忍者们面对着敢于质疑自己权威的本国平民当然是不能直接武力压制的,但这不妨碍他们放点狠话打压他的嚣张气焰。更何况,对面这两人可是“血雾之村”的忍者,怎么能轻易忍受这种活像是把他们当成了恶霸的话?男忍者板着一张脸,薄到刻薄的嘴唇张开,声音如同金属相撞一般厚重:
“您是水之国的人,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但就在这时,真正妨碍公务的事便发生了。阴沉沉的天空不满足于掉两个雨点,终于决定下一场大雨来驱散院中这几个让它看不顺眼的人了。一阵狂风袭来,卷起了院中半湿的建筑废料,发出令人不快的“呼哗”声;老人院各个房间原本半开的窗户都在危险地颤抖着,仿佛马上就要被风卷入天空再在不远处落将下来,敲开个把倒霉的脑袋;枣核般大的冰冷雨点斜斜划在裸露的脸蛋上、胳膊上,带来一种如同刀割一般的痛感。桢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身边管理员大叔的胳膊,双腿发力,两下便冲进了楼门。然而两声暴喝出声的“站住”在她身后响起,耳边锐风刮过,桢轻轻一推,把大叔推进了大厅,她则猛地拧腰转身,迎上了只冲着她胸口刺来的两支苦无。
有人在尖叫着。
电光火石间,一记心灵震爆击中了男人,他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叫。赤手空拳的桢趁着女孩惊愕至极的当口,抓住了她握着苦无的手腕一拉一拧。就在她痛快地收缴了女孩武器的同时,那男人也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只是带人进屋躲雨,”桢用苦无的刃尖在女孩脸上蹭了两下,满意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你们要是再这么挑衅,我可就不客气了。”
开玩笑,她好歹算是“根”里排名前几的上忍,离村之后又和武器狂人赤砂之蝎外加火之国最大的恐怖分子宇智波鼬同行了那么久,就算是最近半年没法出去做什么体能训练,但拳脚功夫可是一点都没有落下,怎么可能被这么两条小杂鱼轻易制住?
直到这时,被人遗忘在院子里的院长大人才顶着满头满脸的雨水冲进了门,她大张着嘴,两只手无意识地伸在自己面前,像是要阻止什么事的发生。在看到雾忍的两个人一个狼狈不安地躺在地上抱着脑袋,另一个脸色苍白地被人胁迫,她难以自控地发出了一声“啊”。但是,她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又用力按了按那起伏不定的胸口,试探地放低声音劝道:
“阿彩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来着,这样好不好,你放开他们,有话我们好好说?”
在刚才的混乱当中毫发无损还平稳落了地的管理员大叔也赶紧凑过来,连声说道:
“那个……两位,你们别在意啊,阿彩她对你们没有恶意的。她平时在我们这对那些老头老太太都可好了,人人都夸她,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她是在跟你们闹着玩呢……”
一楼的大厅内当然还有不少刚才闻声过来围观的人,护工和老人们都有。但是,当管理员表情凝重地冲他们挥手之后,人群也三三两两地散去,留下了一地微弱的交谈声。显然,阿彩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一个如此厉害的忍者却藏身在老人院里做护工,这话题应该能让众人讨论上很久。
桢放开了女孩,冲着管理员点了下头,转身对院长说道:
“您放心,我不会找麻烦的。我收拾完东西马上就和他们走。”
大叔担心地“哎”了一声。桢马上又说道:
“没事的大叔,他们要是真想弄死我,就不会派这两个人过来了。”
两名打前锋的雾忍憋闷地跟在桢的身后,来到了她的房间里,不错眼珠滴看着她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当然了,他们不敢再胡说八道或是胡乱出手。事情明摆着,阿彩已经看出了雾忍村对她另有安排,而且绝不是涉及生死的那种,所以,就算是她半真半假地对他们俩动手,基本也不会受到什么伤筋动骨的处理——蹲小黑屋什么的看样子她是根本不在乎。那他们俩又何苦没事找事呢?
桢在这里住了半年多,衣物行李都没多少,几分钟便已经打完了包。等到她背着行李出了老人院大门,身后送走她的便是那些对她的身份和遭遇感到万分惋惜的人。
“好好的小姑娘去做什么忍者呀……”修一大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院长瞪了他一眼,举手示意他赶紧住嘴。
“别胡说八道的。让他们听见,可没我们好果子吃。”院长望着桢的背影,忍不住发出了“啧”的一声,“……也只能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