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记得那位距离90%得分率最近的考生,格里芬家族的现任第一继承人,哈德里安.格里芬,他准确无误地回答出了前面的89道选择题后,他的考官调换了主观题和最后一道选择题的顺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针对那唯一一道主观题会做出什么样的回答。
但当时的哈德里安沉默了,本应该实时反映他脑思维活动的屏幕也只有光标在沉默地一下一下闪动,最后他选择了放弃测试,他的得分率停在了89%。
而今天有人打破了这项测试得分率的记录,而且是拿到了满分,这意味着她的主观题答案也拿到了史无前例的满分。
“你对哨兵与向导的关系如何看待?”
这就是那最后一道主观题的题干。
维特直奔主题,他想知道这份满分问卷给出的答案是什么。
“答题人第一次接受脑思绪活动外接转文字设备,答案文本出现过多无关心理活动,经过考官组审卷并提炼,答题人主要观点如下:
一坨xx(考官注:脏字屏蔽,实为生物排泄物。)
考官组一致认同,该答案为本道主观题的满分回答。”
没有想象中的长篇大论,这位女性给出的答案十分简单粗暴,粗暴到维特有些目眩,这种回答也能算满分答案?他曾经有位向导病人,在接受拒服从测试时候,在最后的主观题上答出了洋洋洒洒的五万字,从哨向起源,到未来哨向人群的前景,甚至还涉及到了大量社会态度,生理构成,精神力接触猜测等专业知识,最后考官组给出的分数为0,这粗鄙至极的回答又是凭什么能拿到满分?
维特十分不理解。
“大家应该都已经看完报告中自己专业领域相关的内容,”劳伦院长通过话筒,将所有的讨论声都压了下去,“今天,乃从此以后一个相当长期的时间里,我们任务,或者我们要弄清楚的问题如下:”
“1.这位女性来自哪里,她又是为了什么,通过什么途径来到了莫里斯帝国文明?”
“2.我们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在这里提醒一下,很遗憾,我们没有对她的任何权利,所以想要进行解剖实验或者放置观察的人可以乘早打消这些念头,她的基因也收到保护,生物学学者们也请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劳伦院长,请问她的归属权在哪一方手中?”
——“目前属于格里芬家族。”
——“目前?”
——“注意一下,她的归属权不是我们要讨论的课题。”
——“不好意思,请您继续。”
“3.她会带给我们什么?不过,也许这个问题只有时间能给我们答案。”
至此,会议来到了尾声。
就在大家准备离席时,人类学家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对于我们即将要进行的研究,这位女性她的想法是什么?”
劳伦院长停住了收拾面前资料的动作,他思考了片刻,回答说:
“很抱歉,在此之前,我们没有问她这个问题。”
维特想起自己的那位主观题得了0分的病人,他在一次问诊后站上了某处高楼的天台,以一种极为原始的自杀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后来维特收到了他在生前寄出的信,那是一封委托维特发布的遗书,遗书里写了对维特作为医生和倾听者的谢意,对父母的愧疚,对朋友的遗憾。
和对自己那位匹配度高达78.45%的哨兵的“去死,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而在遗书的最后,字迹逐渐模糊,有着被泪水打湿过的痕迹:
“为什么我要是向导,为什么我要成为被本能控制的动物?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为什么没有人来问问我的想法?”
维特把报告翻到第一页,他从来没有注意到,却也是最显眼的地方上写着:
姓名:何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