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郎不常吃这些小食,自觉这是小孩吃的,如今尝着贺春言拿来的山楂果子,确实觉得好吃。
可他却吃不下,“滋味甚好,可有给乔公子送一些?”
贺春言一愣,“为什么要送他?”
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开始圆话儿:“他都是大人了,还吃这个?”
谢景初抬头看她,他的年龄和乔二郎相仿。
贺春言又开始圆话:“这不是刚做出来,拿来给你尝鲜,怎么你不爱吃吗?”
谢景初被山楂酸,喝口热茶。
“没有,很好吃,喜欢的。”
“那不就结了!你这阵子很忙么?”
贺春言打量他这一成不变的书房,总觉得东西少了不少,更加空旷了,显得冷冷清清,和眼前这个人一样。
谢景初佯装无事,理起桌上的书本。
“林山长家中事多,无暇顾及我,请了西京城范大儒教我,我三日后就要去洛阳了…”
说完,谢景初才看向贺春言,是今日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
贺春言有些惊讶,又有些愣住。
“考试是重要,那要去…去多久?”
“许是到明年春天,会试之前回来?”
贺春言听了觉得心里有些堵着,如果她今天不来的话,那谢景初就不跟她说吗?
“那冬至节也不回来?”
“不回来。”
“那元旦回来吗?”
谢景初摇头。
贺春言很有耐心:“除夕总要回来吧,范大儒家不过年吗?不祭祖?”
谢景初沉默了一会:“今年印因着我的事,武安侯要回西京城祭祖,族长与我父亲交好,今年我会在西京城过年。”
贺春言听了,只哦了一声。
书房安静,热茶已经凉了。
贺春言端起杯子,只觉得茶水温冷,喝下去不怎么舒服。
“别喝了,半冷的茶伤身。”
嚯地一声,贺春言站起来就往外走,嘴里还说着:“那谢师兄先休息吧,我去喊朗哥儿回家。”
走到院门口,又转过来,急冲冲进来。
“那我今日若是不上门,你是不是去了西京也不告诉我?”
谢景初微笑:“不会的,出发前总要去你们家的…”
“但没说告不告诉我!兴许我不在呢,兴许我出门了呢!”
说完,快步离开,谢景初看着贺春言有些生气,似乎还有些委屈,竟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了,自己做错了什么。
吉祥在院外假装除草,心里感叹我们公子实在是木疙瘩,不,是铁疙瘩。
好不容易等王家退了婚,难不成又要等乔家?
怎么可能?
也不能什么好事都落到我家公子头上。
其实贺春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不舒爽,白天还喜欢糖葫芦也吃不下去了。
宋夫人看着她疑惑:“在哪里受委屈了,霜打了似得?”
贺春言只摇摇头,说日子太冷了,她早早回房休息。
霜打秋草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到了第二日晚上。
宋家舅舅们又从乌垒城回来,这是今年最后一趟返货了,拉了山一般的东西,等着过年前后京城物价飞涨,好好赚它一笔。
“言姐儿退亲又和乔家订亲了?”二舅舅问着宋夫人。
“可不,王家老爷亲自来的,儿子考试伤了身体,险些命都没了,出来就要退婚,是个可怜,可我心里也不好受,怎么命都不要了,就要和我儿退亲,说出去竟然都不为我女儿着想。”
趁着贺谦还没回来,宋夫人向自家兄弟狠狠吐槽了一把王家。
宋大舅又说:“乔家可是个好的,我们这些大元人能在乌垒城平安行商,多亏了乔家,那乔大郎在西北名声极好,想着这乔二郎也不错。”
小舅舅宋云飞看着闷闷不乐的贺春言拿出了一块山楂果大小的夜明珠,存心逗逗她。
“你看这是什么?”
贺春言看着那珠子,既不透明也不发亮,不是金刚石也不是针织,普通一块珠子而已。
“这可是夜明珠,想不想要?可不能给你,这是我后日要送去西京城的货,这东西白日经日光照过,晚上就会发出幽绿之光,一颗价值不菲。”
不过荧石而已,就是骗你们古代人的。
也不知道西京城哪个土大款喜欢?
贺春言突然揪住小舅舅的衣袖:“小舅,我也想去西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