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君不想搭理她,让两个孩子先回去。
两个孩子也都清楚郑月英是什么人,一人替宋盈君拎了一小袋行李,跑得飞快。
宋盈君继续慢悠悠走着,她还穿着有跟的鞋,拎着个大行李袋,跑不动,也不想跑。
郑月英泼完水拿着空盆就跟在宋盈君后头。
郑飞燕在门边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喊她姐:“姐,你干嘛!回来!”
郑月英头也没回:“没干嘛,跟咱们村花聊聊天!”
郑飞燕气得跺了跺脚,丢不丢人呐!
后边另一个大姨抄着手踱过来说:“你姐那种拉粪车路过都得尝尝咸淡的人,你喊得回来?哈!”
话糙理不糙,可这也太糙了!
郑飞燕听着反胃,面容扭曲嘴角下撇,瞪了大姨一眼。
大姨处变不惊,睨着郑飞燕说:“瞧你那样,反应那么大,你尝过呐?”
郑飞燕一口气提上来正要骂人,对上大姨那蠢蠢欲动的嘴,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甩上门进屋。
郑月英毫不费劲就追上了宋盈君,一直想挡在宋盈君前头,但宋盈君腿长,步子也比她迈得大,她老是够不着,最后只能跟宋盈君并排着走,脖子伸得老长。
人挡不住宋盈君的脚长,脸也得赶上趟。
郑月英:“我听说你在江城买房啦?”
宋盈君直视前方,余光只有郑月英的头顶:“嗯。”
郑月英不太满意宋盈君的反应,尖着声问:“知道我为啥知道你在江城买房的么?”
宋盈君都无语了:“不想知道。”
郑月英噎了一下,越挫越勇:“我有熟人在江城,有内部消息呢!”
看到旁边路过的几个人都看向她,她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是宋盈君像个死人,完全不给她一点反应,就装高贵地往村尾走。
郑月英哪肯这么轻易就放过宋盈君,再说,还有人看着呢,人家那眼神,就是羡慕她在江城有熟人!
于是她更兴奋了,追上去,做出苦口婆心的样子自说自话——
“好歹亲戚一场,你想不想知道是啥内部消息啊?”
“晓得你这人要面子,我今儿心情好,跟你透点内部消息吧!你听好了啊!”
“现在江城人都不在江城买房了,都买去惠州!江城的房子哦,贵得离谱,不划算了,买了建不起来,要赔的!惠州就一样了,房子都建好大框架了呐!”
看向郑月英的人更多了,甚至放慢了脚步,有意无意地往郑月英这边靠,郑月英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宋盈君还是反应淡淡:“听说了。”
这种话术,一听就是为了推惠州的房子说的。
惠州远在广东,离卫家涌不知道十万八千里远,郑月英还说是江城那边透过来的消息,都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是杨晶莉跟她说的。
郑月英觉得宋盈君就是故意装淡定,心里指不定多后悔呢!
她继续说:“看你这样子,还是觉得你买江城买对了是吧?那咱们走着瞧,到时赔了别哭啊,别说我这个做亲戚的没提醒你。”
宋盈君内心毫无波澜:“不会,谢谢提醒,再见。”
郑月英总觉得不得劲,声音更尖了:“哈!还端起来了!到时房子赔了有你哭的!”
宋盈君没说话向前走,走了几步还是没把自己厌蠢症的毛病压下来。
她停下脚步,看着郑月英说:“我要是你,就别太信杨晶莉的话。”
郑月英明显愣了愣,叉着腰问:“谁跟你说是大嫂告诉我的!”
四周看热闹的人不少是本村的,有些年纪大的都知道卫疆家里那点子事,就开始跟听得一脸懵的人科普——
“这个‘大嫂’,是老卫家大儿子的老婆,江城人呢!听说家里开银行的!有钱家的大小姐!”
“就是卫家老大去人家家里当上门女婿去了,好多年没回村里了。”
“人家看不上咱们这穷地方,都不认咱们,那会子村里祖庙装修,村长给他打电话说能不能捐点钱,他二话不说挂电话了,后面他接一次挂一次,啧啧啧!这人呐……”
郑月英也听到了,她可不满意了,最近杨晶莉跟她说话态度可好了。
她马上反驳回去——
“你们这些人呐!就是见不得人家家里人关系好!”
“我们卫家当年困难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帮点啥忙呐!现在来这儿显啥?!多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