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没想到的是，交接居然出乎想象的顺利。

以至于一个月后，顾筱走的时候我还说了两句场面话作为道别。

她倒是没什么特殊表情，脸上冷冷的，自个儿抬着箱子走了。

我也没心思管她，人是离开了，但是她给第三组留下的阴影还在。

为了鼓舞士气，我特意组织大家开了个会，其实意图很明确，一方面我要表明态度，顾筱的工作方法我要推倒，而且需要搞清楚哪些人是我可以继续用的，另一方面我也要对目前各版块推进的业务进度心里有数。

待了快两个月，组内什么样子我也清楚。

这天我去找人力总监询问申请招聘HC的流程，人力总的态度很好，这不是我的错觉，明显的她说话时语气都由祈使句换成了商量的口吻，我当然不会自恋的觉得这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谈着谈着她就貌似无意地说了句。

“要是别人还真难批下来，因为我们部门每个季度也是有人员数额和成本控制的，基本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们组走了三个，按理说可以补三个缺，但是要是招高级人才这个预算恐怕就不够了。”

我说，“那也就是原先能招三个普通员工，现在只能招一个技术人才吗？”

人力总点了下头，“是这个意思……不过你和文总关系熟，这话也就是看领导意思。”

我顿了顿，问道，“姐，你们这个不用报集团审批啊，之前不是说今年对各项成本都看得紧吗。”

“哈哈，是这样。但是也得分什么部门，你们海外部原本就受重视，文总也不吝惜成本，再说凭着那层关系，自己儿子掌舵，就算报到集团董事会谁还能说什么。就是集团的CFO也还得夸两句咱们重视人才呢。”

我琢磨了一下，弯着眼睛微笑道，“这意思我要是招两个高级运营还必须要先通过文总同意了。”

“是啊。你这边都搞定了跟我说一声就行，我给你发个文档，这是流程示意，到时候你提就行，我安排手底下人给你招聘。”

她那脸上的笑意蔓延到眼尾堆叠的鱼尾纹上，我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以前总觉得人和人之间真心换真心，满满地发现很多社会人经年累月的早浸泡成了老油条，万事不沾身，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

我站起身，呼出口气，“那好，我去说。”

说完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30层是所有经理级以上的高管所在的楼层，从人事总办公室出来，经过中间的开放区域和封闭会议室，走到另一边，就是总裁和副总裁办公室。

接待台那，上次给徐麒文开车的戴助理正在那认真地刷手机，我悄摸摸地走过去，发现他正一脸严肃地刷着热舞美女的短视频。

“咳咳——”

他按灭了手机屏幕，抬头看我一眼，那眼神非常淡定，仿佛刚才看的是员工守则。

“有预约吗？”

“没有……我是临时有事，文总现在在吗？”

戴助理按了旁边的一个按钮，我才看见他面前是一个内嵌智能显示屏。

“文总，海外业务部的奚漱茵要来汇报工作。”

……

“嗯，好的。”

他又按了一下，放下听筒，“你可以进去了，时间控制在半小时内，二十五分钟后我会提醒。”

我立刻表示知道了，然后快速地敲门，走了进去。

我一直以为像徐麒文这样的青年才俊，他的办公室肯定是非常现代化以及简洁的，没想到内里的装饰多以黄梨木为主，老板椅后是一整排靠墙的老式玻璃书架，上面还挂着四个经典从商大字——

“天道酬勤。”

我心里稍微默了默，复又想到这也正常，上一任总经理好像五十多岁退的，看样子是没变。

这件办公室面积不小，差不多五十平，两扇相接的大落地窗正好俯瞰奥体中心和北四环高架立交桥。

“文总——”

我把自己的想法简单阐述了一遍。

“目前新马泰地区的58个当地服装、日化和食品等品牌已经和我们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半数以上已经完成了本年度框架协议签署。文总，虽然AB组比稿是公司一直坚持的一种运作方式，但是我直觉上感觉现在应该加速推进后续运营方案落实，而不是一直在纠结犹豫。”

“我打算招聘三个高级运营人员，分别负责日本、韩国以及新马泰三个区域的运营工作，内部的人员架构也需要做相应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