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离开后,包间里只剩下我们。
周至深说,“Ken做的披萨很特别,不是单纯的披萨,而是带着油画创意的。”
这勾起了我的兴趣,“这家店叫创意披萨,看起来有它的独到之处。”
我又问了一句,“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不是,是从去年六月,他来人/大交换,我们是美术学的交换生同学。只是现在大家完成了半年多的学业,都要回去了。”
我感同身受地说,“那肯定难免伤感吧。”
周至深笑了笑,“嗯,不过我倒不觉得。因为伤感往往是因为以后很难见到这些人,但我既有时间也不缺钱,随时都能见到,所以对我并不是什么阻碍。唯一的阻碍就是我可能懒得动弹。”
我没忍住吐槽道,“真是凡尔赛啊,大少爷。”
周至深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凑近了一些,“小师父,你会不会想我呢?”
我把他毛茸茸的脑袋用食指尖戳回去,“不、会。”
他看了看我,浅栗色的瞳孔里,深黑色的瞳仁放大,然后不无得意地眯了眯眼睛。
“嗯,你在撒谎,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的。”
我气鼓鼓地看他,“谁会舍不得你这个自恋狂?”
周至深却轻轻哼了一声,“所有的自信都是从自恋起步的。”
他问道,“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我没想到他话题跳得这么快,服务员送上来两杯特调饮品,我咬了咬吸管,有点迷茫。
“不知道,也就是打工吧,中间累了就歇一阵,然后换到下一家。”
“嗯——?”周至深将尾音长长拖起,然后音调上挑。
“好无聊啊,这样的生活。还不如考虑另一条路。”
我好奇道,“什么?”
“嘻嘻,跟我走啊,和我私奔,我养你。”
周至深好像随口就说出了意义很重大的话,我以为他只不过是开玩笑,自然也告诉自己不要在意。
“你以为是养宠物呢,你小子先把自己养活好吧。”
“我吗?”周至深指了指自己,歪头想了想。
“嗯,你说的不错。如果不是家里的援助,我自己的吸金能力也没有很强。”
我叹道,“您老人家还能想到这层呢。”
“哼哼,小瞧我了师父。我可不是那些不学无术的傻瓜富二代们,我是靠脑子吃饭的。”
我看他像模像样地用自己的手指在太阳穴轻轻敲了两下,我笑起来,但是并没有笑出声。
“好吧,我期待那一天。”
肯确实很热情,性格也很好,吃完饭我和周至深像往常一样溜达回去,他突然提议可以走另一条稍远些的小路。
我问,“嗯?不想这么快回去吗?”
“不是。”周至深目视前方,但语气难得温柔起来。
“是想和师父多待一会。”
小路的车很少,偶尔才经过几辆。昨夜连着上午下了小雨,今天的空气里湿度增加了,皮肤的紧绷感也少了很多。
周至深突然问,“小师父有喜欢的人吗?”
我认真地摇头,“没有。”
“总有过吧?”
我沉默了一瞬,不确定地说,“可能初中的时候。我性格比较内向,但班级里有一些男生很活泼,也爱开玩笑……”
周至深稍微皱了皱眉,“什么?你喜欢混混型的。”
我说,“也……不是。我那时候青春期,叛逆上头,自己又表现不出来,只好把这种情感寄托在别人身上。但也只是一种期望,盼望完全自由,就不需要天天去学校这个大笼子了。”
“那就好。”周至深又想起来什么,“现在也没有吗?”
他又快速补充道,“要说实话。”
“没有。”我回答的很快。
“知道你受欢迎,你就不要总开我的玩笑了。”
周至深走在我前面,两旁是茂密的绿化带,阳光摇曳、树影斑驳,时不时有叶片上的水滴落到脸颊。
“小师父。”
“嗯?”我正低头看路,他一停,我差不点撞他怀里。
我立刻刹住脚步,小白鞋和他黑色的帆布鞋尖只差三厘米。
周至深笑意盈盈地低头看我,我承认,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轻易为美色所动,但周至深这张脸真是……常看常惊。
难道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真的这么偏心,周至深和公司其他人站一起,简直是3D立体建模和泥点子的区别。
我忍住心里的那点悸动,“怎……怎么停下了?”
“奚漱茵。”
“嗯?”怎么突然叫我全名。
“我觉得我应该在你面前展现出诚意。”
我不解。
他语气轻柔,“闭上眼睛,张开手,我送你一件礼物。”
我说,“不能睁眼吗?”
“不行。”他不容拒绝地说道。
“这是秘密,见光死。”
我觉得也不能在这耽误太久,毕竟一会人可能就多了,于是乖乖按照他说的做。
然后我感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手里蠕动,还有点扎手,我心里一毛,立刻睁眼,发现手里是一只有食指那么长的毛毛虫!还是黑色的,腹下有三个红色圈圈。
我忍住没有叫出声,但脑神经还是一跳,我把毛毛虫甩开,咬着牙看着前面已经嘚嘚瑟瑟跑出去老远的周至深,还不忘回头做鬼脸挑衅我。
“你给我站住!你完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