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沈行舟背对着烛光,脸色看起来很阴沉。
沈行舟冷笑了声,想生气,但看见她苍白虚弱的模样,似乎是疼得要将他的胸口一道道割裂开来,良久,他才挤出四个字,“朕会考虑。”
阿竹一直盯着沈行舟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时,她才开口唤映月进来。
阿竹在婢女的搀扶下艰难的坐起身来,“我睡了多久?”
“有七日了。”
“陛下已经罢朝了七日,这七日,他日日守在您的身边,给您喂药喂水。”映月的目光落在阿竹脸上,还有几句话没说。
墨黑的药汁从姑娘的口中吐出来,尽数吐到了他的衣袍上,他也从不烦躁,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先给姑娘清理干净,再去偏殿里换一套衣服。
映月从未见过陛下会对其他女人这样。
日日守在她的身边么?那沈行舟现在应当是处理政事去了,阿竹垂眸,又问,“选秀一事现在如何了?那伙刺客的幕后指使抓到了吗?”
能在宫里当众行刺,这其中绝对不简单。
映月将阿竹想听的都尽数讲给了她听,“陛下已经下旨取消了殿选,让参加选秀的秀女们都出宫了,当日秀女们都中了毒,毒已经解了,秀女并无死伤,那伙刺客计划失败被捕后就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药自杀了,陛下已经下令彻查此事。”
檀香袅袅,佛堂之内,佛像高坐莲台之上,神色悲悯的仰望着世间。
沈行舟负手而站,他习惯性的想盘佛珠,但想起来那串他佩戴了许久的佛珠已经被他强行送给阿竹了,清冷的月色披落在他的身上。
放她离开,沈行舟自嘲的笑笑,那还不如杀了他。
可是想到她倚靠在床边时,虚不胜衣的孱弱模样,沈行舟又觉得心如刀绞般的痛苦。
沈玉姝,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自从那日之后,阿竹便不再见过沈行舟,她的伤需要安心静养,但大抵是因为她心气郁结的原因,一直迁延不愈,这可急坏了伺候的宫人,天天想着法子与她解闷,却收效甚微。
月色入幕,寝殿里还点着昏暗的灯,阿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用冰冷的指节抚摸自己的脸。
来人不出意外,正是沈行舟。
阿竹脑袋却被抬起,在她措手不及间,只看见沈行舟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他仰着她的脑袋,精准的找到她的唇吻了下去。
阿竹这一次没挣扎,睁大的眼睛里只有男子的俊颜。
他的唇冰凉凉的,起初还有些用力,弄疼了她的嘴唇,但后来却只有温柔,数不尽的温柔。
他松开含住的唇,按着她的脑袋把她按向自己的怀里,“皇姐,你自由了。”
“你伤愈之后,朕会放你离开。”
沈行舟想起那日明心禅师的话。
若是你急切的渴望得到某一样东西,那你就必须得先让他自由,如果他回到你的身边,这是属于你的,如果他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