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师傅当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事实,她只是淡淡地对秦之予说道:“走吧。”
“臣参见皇上!”
御书房里,秦之予跟在自己的师傅身后朝皇上行礼,老皇帝看见师傅也来了,好像十分惊喜:“漱意?你怎么突然回京城了?”
云漱意,师傅的名字。
秦之予倒是很久没听到有人直接这么喊师傅的名字了。
云漱意脸上倒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瞧皇上这话说的,微臣依旧是阴阳司的正司,更何况,我徒儿差点死在仙姑庵那种破地方,我可不得回来瞧瞧?”
这话对皇帝说那可是大不敬,不过皇帝看起来并不恼火,脸上堆着笑容:“漱……云爱卿,朕也是很久没看见你了,有些意外罢了。”
“皇上别这么说,臣实在惶恐。”
秦之予在一旁就这么看着她师傅对皇上大不敬,背后的冷汗都要打不住了。
师傅你这也太猛了,有几个人敢这么对皇帝说话的?
“皇上,臣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叙旧情的。”云漱意打断了皇上拉着她叙旧的话头,“臣这次进宫,是为了我这个徒弟。”
“哦?”
“皇上,这次阿予没能解救出小世子,想必豫王府的人要来追责。”
皇帝听到这话,摁住桌上的一道折子——正是豫王递上来的,说要秦之予给小世子偿命。皇帝自然是不肯,他也不是昏君,这件事情怎么都算不到秦之予的头上。
退一万步来说,皇上本人对那个小侄子也没什么感情,为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损失一个任劳任怨的下属,这绝对是一件亏本的买卖。
但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结果云漱意就主动提了这件事。
皇帝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云爱卿意下如何?”
云漱意看了秦之予一眼,示意她不要开口,自己转头对皇帝说道:“阿予失职,自然应该收到惩处,臣以为,让她停职三个月好好反省,如何?”
停职?!
秦之予算是听出来了,师傅这是要彻底断了她调查黛拉公主和南玄的事情,整整三个月,就算自己三个月后有心想要再查,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而且,自己停职的日子里,接手阴阳司的必然是师傅——师傅绝对不会让宋元亦和沈鑫他们代管,师弟师妹们听自己的话,只有师傅在,自己才绝无可能私下调查。
“朕不同意。”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上首的皇帝率先反对:“阿予向来负责,更何况此事不是她的过错,罚俸半年以示惩戒就好。”
“皇上!”
“哦对了,真还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查。”
皇帝不管云漱意铁青的脸色,把一封奏折交给福全公公,福全公公将奏折递给秦之予。秦之予打开奏折,这封奏折来自登州知府。
“这是登州新任知府递上来的折子,说登州一带有鬼魂作祟,阿予,朕只放心你。”
“皇上!”云漱意的语气中已经染上了怒意,“阿予能力有限,实在是不能再调查这些东西了。”
“朕心意已决,云爱卿,你既然回来了就先别走了,京城里事务繁忙,秦副司也忙不过来。”
云漱意的脸色和锅底一样黑,她甚至顾不上行礼,拉着秦之予大步流星地离开御书房。
二人走后,皇帝靠在龙椅上,把豫王的折子交给福全公公。
“你帮朕把这封折子烧了,去告诉豫王,朕就当没看过这封折子。”
福全公公接过折子,恭恭敬敬地应了。皇上出神地看向二人离开的方向,问道:“福全,你说,当年的事情,秦之予查出来多少?”
“皇上……”
福全公公不敢说话,他毕竟算是当事人之一。
“哎,罢了,罢了……朕乏了,扶朕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