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涂山晓墨还处在“卧槽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震惊之中,主殿中的宋元亦还在和她秦姐依依惜别。
“呜呜呜姐我舍不得你啊,我不想回那个鬼地方睡觉。”
宋元亦低着头,虽然一滴眼泪都没有,但是依旧哭出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架势,大有今天要赖在这里不走的气势。
秦之予无语望天,真不是她不留宋元亦,但是这个教习嬷嬷的身份终究不能让她长久地待在昭华宫——方才喜鹊离开的时候已经起疑心了。
“公主,教习嬷嬷的身份低微,实在是不宜长久留在您身边伺候。”
她记得喜鹊说话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宋元亦看,秦之予按着额头说道:“不是父皇要留人在本公主身边教规矩吗?让她留下也无妨。”
“公主……”
喜鹊的语气冷了下来,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股焦糊味,秦之予和宋元亦抬头,发现喜鹊半边脸都被火焰烧毁了,烧红的肉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诡异的香味。
完蛋,又触发禁忌了。
这是秦之予第二次触发禁忌,对方燃烧的情况也比上一次更严重——先前还只是衣服烧焦,这次是直接烧人脸了!
更可怕的时,这次燃烧的似乎不只是眼前的人,秦之予能在空气中闻到一丝丝,木头的焦味——昭华宫也在燃烧。
秦之予迅速清了清嗓子:“咳咳,你说的也有道理,嬷嬷今晚就先行回去休息吧,教规矩的事情明日再说。”
宋元亦连忙应下:“是。”
二人一眨眼,异象又消失了,眼前的喜鹊变回了普通小丫鬟的样子,空气中木头的焦糊味也消失了。二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喜鹊又说道:“公主,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于是乎,喜鹊同学欢欢喜喜地离开主殿,宋元亦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们教习嬷嬷的住处其实距离昭华宫不远,走出宫门向右走,拐进朝南的小路就是了。宋元亦走到住处那里,看见大门口坐了个青年男人,看样子是个侍卫,看见宋元亦过来立马起身过来。
宋元亦顿时警铃大作,她并没有继承教习嬷嬷的记忆,不认识眼前的男人,生怕对方是原主的什么老相好之类的。
但是转身就走显然是不合理的,宋元亦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男人一点点靠近,汗流浃背。
青年男人在她面前站定,哑着嗓子开口:“长姐。”
哦,亲弟弟啊,那没事了。
宋元亦松了一口气,温声问道:“怎么了?这个时候来找我。”
男人抬起头,宋元亦发现他的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好端端的哭什么。”
宋元亦不说还好,一开口眼前的男人又绷不住了,抽噎着开始抹眼泪,连话都说不出来。宋元亦人都傻了,这哥们看着像是已经成家的年纪,怎么这么能哭?总不能这个年纪追求小姑娘被拒绝了吧?
“长姐,母亲,母亲她不好了……”
原来是因为母亲。
纵然宋元亦没有教习嬷嬷原身的记忆,一听到对方这么说,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些,不过更细节的东西还得套套话。
“你别哭,你跟长姐说到底怎么了?”
二人坐在阶梯上,夜色下,便宜弟弟跟宋元亦说道:“长姐,你记不记得母亲去年冬天做工时摔了一跤?”
“我记得。”
“母亲为了给我们省几两银子,没去看郎中,找了村口的跛脚医生开了两剂膏药,说是没什么大碍。”
“母亲也是为我们着想……怕不是那跛脚医生的膏药不好?”
男人闻言叹气道:“若只是效用不大便也罢了,那黑心的跛脚医生以次充好,母亲的病压根没好,反倒还加重了不少,身体留下病根,如今天气一暖和,所有的毛病都发了出来,不过几天,已经卧床不起了。”
“这,这该怎么办?家里银钱还够吗?要不要再请个郎中看看?”
虽说自己不是真正的教习嬷嬷,但是对于宋元亦——这个从小就没见过母亲的人来说,无法对一个病重的母亲坐视不管。
“长姐,我想求你借我二十两银子,再加上我手里的积蓄,好歹……好歹能让母亲走的体面些。”
宋元亦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昭华宫——也许可以让秦之予帮忙呢?
“这样,我想想法子,你明日这个时候再来找我。”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