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瑜秋张了张嘴,最后也只笑了一下,“你是何人?”
“我是他夫君,来接他回去,多有打扰。”
汤瑜秋惊得挑了挑眉,视线又落在鱼在溪身上,也只笑了声,“真好,那我就不留人了,二位慢走。”
江宴伸手放在鱼在溪肩头轻拍一下,鱼在溪睁开眼,见到江宴眉眼带着一弯弧度盯着自己,笑着伸手拉了拉他衣摆。
“你刚才去哪儿了?”
江宴没回答他的问题,将人捞起来抱在怀中,“走了。”
鱼在溪一点儿都不反抗,半趴在江宴身上,不忘对汤瑜秋摆手,“我走了。”
汤瑜秋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笑着点头,又低声重复一遍:“真好。”
鱼在溪被江宴扶着走出院子,一出来就懒得自己走了,干脆转身往他背上一挂,借着酒劲疯道:“走吧。”
江宴并不恼,将他背起来缓步出了城主府。
他一路都没有用阵法,稳稳背着鱼在溪穿过街道,找到他们第一次进幻境时住得那间客栈。
鱼在溪一路无话,半眯着眼看街上每一个回头看他们的人,想起几百年前,江宴也同样在一条人潮熙攘的街道上背过他。
他们从不在乎外人眼光,最后却要因为太过为对方着想而产生隔阂。
也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回忆太酸,鱼在溪将头转向里侧,贴着江宴绷着的颈部,长长呼出口热气。
到了客栈,江宴将鱼在溪直接放到床上,鱼在溪也顺势一躺,整个人缩进去背对着江宴。
江宴反手擦了下脖子,转头关门出去了。
鱼在溪情绪正盛,听见脚步声出去了,猛地坐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气的大喊:“江宴!”
话音没落江宴就开门挑眉进来,往床边一站,低头关心着鱼在溪的每一个表情。
鱼在溪仰头看着他,眼角的泪都忘了擦,“我都这样了你不知道哄哄?”
江宴抬手揉揉他头,“别生气了。”
“我是生气吗?”鱼在溪气的把他手拍开,说一半又卡壳了,“我……”
他也不想说自己是伤心难受,掉面子,只好侧开头,“我喝多了难受。”
“就喝了半杯。”江宴捏着他下巴把脸转回来,笑着说完又弯腰亲亲他,“不生气了,是我做错了事。”
鱼在溪抓着他手腕,仰头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拍拍江宴手背,“疼了。”
江宴松开手给他揉揉,又在脸上轻轻掐了一下,声音难免惆怅:“如果时间能回到三百年前,我那时就带你下山,我们就再也不理什么卦象天命。”
鱼在溪依旧红着眼眶,酒劲儿上来想哭的感觉总忍不住,被江宴说的哪儿还记得两人之间争吵的内容。
“若是我们现在开始不管任何事呢?”
他赌气问。
江宴笑笑,“不是要解决洛中的事?”
鱼在溪撇嘴,“我原本进来是想知道汤瑜秋身上都发生过什么,感觉没机会看完了,算了,让秦奈自己忙好了。”
他说这些都是赌气,不可能真不管。
江宴抬手把他脸上泪痕擦干净,“秦奈只是想把他师父的魂魄送入轮回,没想着查清一切。”
鱼在溪抱着江宴,把脸贴在他身上,还想借劲儿赌气说两句,却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为何汤瑜秋能看见我们?”
江宴摇头,“我也觉得意外,他不止能见你,连我也能看见。”
“对啊,他不是镜幻里得被困住的魂魄吗,怎么能见到外人?”
江宴说不出来什么,鱼在溪也就没想法了,比起江宴,他少了一百多年宗门内修行的经验,好多事都不如江宴知道的多。
他又把头贴回去,抱了一会儿困劲儿上来把人往外一推,“我睡了。”
再醒人在现实洛中地那间客房,江宴坐在房里翻书,鱼在溪盯他看了一会儿,江宴道:“新衣服看看?”
鱼在溪顿时清醒大半,“我才说了不到三天吧。”
江宴把书放下,起身将一旁整齐放着的衣服拿起来抖开,“加急赶制,我说你想要,苗沛亲自送过来的。”
鱼在溪心满意足穿上新衣服,跟江宴站一起看看两人一样的料子,拍拍他手臂,没多评价,说起正事:“我们两个怎么出来了,是不是秦奈发现了,他生气了?”
江宴握住他手摇头,“秦奈等着见你。”
两人并肩进了秦奈书房,秦奈好不愉快的啧了一声,“你们两个是要做什么,拜堂成亲吗?”
鱼在溪晃了晃肩,展示着自己的衣服,但嘴上问:“是城里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秦奈收回视线坐回去,“但不允许闲杂人等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