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递到眼前的支票,景行却根本没有接的意思,只是这么抱着手臂看着他,“张老板对朋友真是大方啊,这么多钱不知道他要赚多久才能还你?这种深情厚谊的朋友现在真是少见了。”
张明磊也不在意他的讥讽,只是无奈的耸了下肩膀,“毕竟我朋友不多,这种真心朋友更少,怎么说老同学都是比现在的真诚多了,有困难我当然要尽力。”
“阿星”,听到这声亲切的称呼,地上的樊星有些不知所措,拉着他的手臂很结实一看就和认真锻炼出来的,皮肤也不是他这样满是难以避免的剐蹭伤口,这种人一看就不时和自己一个层次的,但现在这个人还是愿意把自己当成朋友,愿意在这种时候帮助自己。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樊星并没有接受那只递过来的手,而是疏远的避开。
“张总,客气了”
这一幕景行自然是不会错过,在一旁看热闹,不忘了补充几句,“张老板,我看你这朋友不怎么样啊?看样子对你很有意见,估计你们的深情厚谊也只有你有一个在乎。”
张明磊无所谓的笑笑,收回了手,“都是小事,我不在意他的态度,无论他怎么做我都应该帮忙。”
男人这么说其实听其起来很有些委屈,但刚才一直在几人身后被景行一只手拉着的宋寻却感觉到一股恶寒。
或许外人看来这个男人是好的,重感情,情绪稳定,不在乎你的坏情绪,但是他却很明显从两人的相处中看到了淡淡的威胁,就像是樊星一直是被迫和张明磊保持着一种朋友关系一样,即使对方身份远远高于自己,即使对方愿意徐尊降贵的帮助你,但这种帮助却始终带着威胁,就像是男人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所以对方的任何示好对他而言都是危险的。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就会收起和善的外表,对你露出獠牙。
宋寻对别人总是有不好的猜测,他也觉得自己这种做法并不好,让他觉得自己骨子里带着卑劣,毕竟所见往往呈现本心,总是带着恶意去套入别人的话证明他也是阴暗,但这次的预感却让他觉得不像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我也不全是帮他”,男人上前一步把支票塞进景行的一侧口袋,稍退一步才继续,“你刚说时我就知道你说的人是吴涵,我和她也算是认识,毕竟当年我们都在一个班级学习。”
“当年我也只是普通的学生,即使对那些同学的做法看不惯,能替她做的也就是在别人议论的时候出言制止,但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后来的事情我也没办法,现在我也希望替她多做点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樊星一眼,“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让阿星误会我,觉得我是针对他,虽然我对朋友的行事不加干涉,但总觉得这么做还是不好的。”
有意思,不过三两句话就把自己和樊星的事说的清楚,景行饶有兴致的抬眸看他,“我确实是不知道,原来张老板还是个热心的人,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一定不需要我多说,我呢没什么道德,不过确实是好奇心重,既然张老板认识吴涵,不如替我解答解答?”
“大师您说。”
景行拉着宋寻往下走了几阶,正到大厅中心的落地窗前,外面此时晚风微凉,吹在脸上让人头脑清醒,身后两人也跟着走了过来,就站在两人身后,此时月亮正在升起,一般含羞掩在云后,刚好被前面低矮的楼房挡住。
“今天不是弦月”他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宋寻突然就想起前几天在回家路上他说的话,但觉得这个地点时机并不适合说这种不相关的话,就只接了一句嗯。
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稍微一动,紧接着身边人就开口,“张老板,你喜欢月亮吗?”
月亮?即使这话很突兀,张明磊还是毫不意外般回答,“中国人骨子里都是有一种独特的浪漫,月一说就带着思乡和团聚的期待,一提到就让人心里难免泛起柔软。”
这话说的就像是语文课上鉴赏文章古诗一样,但是怎么听都有些别扭。
就像是让一个全然不懂的人,生拉硬套的理解那些细腻柔软的情感,然后这层虚假的说辞成了他的伪装,他可以手狠心冷的做事,嘴上却能将柔情蜜语说的流利无阻,他自己都清楚,也明白他每个说辞的目的,从不是因为什么由心感发,而是因为利益目的。
景行的话题提的突兀跳转的更是出人意料,就好像刚才说过的都没听见,“张老板,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关于吴涵的事情都说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