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与她生活无干的人。
“但即便不说,你肯定也会伤心。”宋俨道。
他看着她,好像想从她现在的微笑假面看清她真实的心情。
想问问刚才被抹黑攻讦,却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祝朝意,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有仇当场就报。
祝朝意有点无奈,“这么想帮我出气?”
宋俨垂下睫毛。
他其实刚才就想指着时淼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但祝朝意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他如若越俎代庖地帮她处理,似乎就是在质疑她的处理方式过于柔弱。
那对祝朝意也太不尊重。
所以,宋俨还是想先征求过她的同意再出手。
他说:“时淼才回国,还对国内不熟悉,这些话必定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和祝朝意想的一样。
宋俨又伸手碰了碰她的耳垂,“我会查出来是谁。”
不止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以前的他自己。
以前,她湿漉漉地帮他捞那块表。
现在,他想为她铲除一切阴潮杂生的恶意。
祝朝意没有再透露出消极的意见,微眯着眼,怎么看他都看不够一样。
宋俨问她:“我脸上有东西?”
“嗯,晒斑。”
“哪里?”
最近他也没晒太阳啊。
祝朝意两手将他的脸轻轻拉过,踮了踮脚,吻上他的眉心。
留了点口红印,她想擦掉,被他挡住。
宋俨顺势抵着她的额头,“感动了?”
祝朝意瞧他那事儿还没办成,却因为她这一举动而莫名有点点小自豪的眼神,“是对你的奖励。”
宋俨的视线被她一开一合的唇齿钩住,“只有这个,没有别的?”
祝朝意躲开他,轻哼一声,带着笑。
宋俨似是带她抄了条小道下来的,路上人迹寥寥。
但现在距宴客厅就几步之遥,侍者来往,她被他抵着额头腻在墙上也不成样子。
她问:“还想要什么?”
话语间,葱白手指朝后一勾,宋俨心领神会地搭上,两人就扣着对方的指尖,似看着不牢固,却又甩不掉的榫卯结构。
等了没一秒,宋俨低声回:“想补过一次纪念日。”
他们的一个月纪念日是在剧组度过的。
有一场老演员的杀青戏,演员本人身体不适却坚持拍摄,杀青完就要去国外治疗,结果由于状态不好,一场生离死别拍了十几条都没过。
祝朝意跟着熬了两天的夜,眼神瞧着都憔悴几分,宋俨也没法在那种情况下让她请假,出去过纪念日。
而这30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他们相识相处何止这个数。
可这30天又是多么与众不同。
如果随便就这么过了,宋俨实在不甘心。
祝朝意扣着他的手,和他一道步入宴客厅。
侍者为他们拉开两边的门,里间又有另一位引着他们入座。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从小件物起,现在的拍品是一只三指宽的雕空玉镯。
祝朝意与宋俨说着悄悄话,“你想怎么过?”
宋俨不再满足于扣手,指尖滑进她的指缝里,紧密地交握,捏得祝朝意后脊忽地酥软:“都听我安排?”
她目前是真没什么想法,只怕宋俨要忙的事太多,又加上这件需要上心的,“你会不会太辛苦了。”
“不会。”
宴客厅的冷气开得很足,宋俨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到祝朝意肩上。
中华立领的孔雀蓝西服,领口藏着的竹节刺绣栩栩如生,宛若是从她身上流动的海水中长出一般。
他们俩自以为无人关注地在角落坐好,宋俨给她披上外套,手指又不容拒绝地在她指缝间找好位置,安安心心地窝在一块儿。
但周围已经有了交头接耳的议论。
“是那位吧。”
“这么年轻啊,他旁边是哪家的晚辈?看着也是金童玉女的一对。”
“好像是最近挺有名的小演员,千纸的。”
“和自家艺人?……那也不过尔尔了。”
“唉,这在外头长大的,还是……”
“信不信你再多嘴一句,我撕烂你的脸?!”突然一声暴喝,宴客厅的另一角跳起一道倩影。
空中还有一条弧线划过,精准地砸到前边那人脑袋上,“嘣!”
“哎呦!”
“哎呀,时小姐!”
“这谁的包砸我?!”
祝朝意坐下来,掸了一下没有沾染任何尘埃的膝盖,将手又塞回给宋俨。
风轻云淡地,似乎刚才丢过去砸到人的不是一只鳄鱼皮的手包,而是正好要进垃圾桶的纸屑。
宋俨知道,若不是祝朝意身上只有那只小手包是她自己带的,说不得她还要把那西装外套也团巴团巴,凶狠地扔过去。
“……现在愿意舌战群儒了?”他顺着她的背,想让她消消气。
祝朝意面色冷淡,“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