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
顾淮朝苏在月点头示意,这才看向永宁王妃,回道,“先让表妹回来,便是让她给您送信的。况且正好路过裴府,顺路将阿暖接回来,也省的再跑一趟。”
贺鸢暖握着揽月的手一紧,拉住想要冲过去质问的揽月,朝她微微摇头。
借着力,她缓步下了马车。
揽月快要气死了。
她原本以为,姑爷回来,他们将军的好日子就来了,没成想,竟然等来一句“顺路”?
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不顺路,难不成今日便不接了?
还是,差个什么小厮过来送信,叫他们将军拖着病躯巴巴的自己回来吗?
她突然又想起方才在裴府,裴晏说的那叶洵一事,心中愈发的气愤。
此刻,她已经确信顾淮在裴晏面前的那番占有欲是演给他们将军看的,目的就是将人哄骗回来。
她警惕的站在贺鸢暖身边,时刻准备着迎击敌人的发难。
与揽月不同,永宁王妃和苏在月听到顾淮的话,心中具是一喜。
顾淮先回了苏在月的话,又来回答她的话,永宁王妃甚至以为他亦是爱慕苏在月。
遂,她笑着拉着顾淮和苏在月的手往府中走:“回来了便好,你这两年不回,我同你父王担心的紧。我已经吩咐下去,今日开家宴,给你接风洗尘。”
顾淮胡乱答应着,心里惦记着贺鸢暖的身子,想回头看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只有他不表现出对贺鸢暖关切,她便安全。
如此,便叫苏在月心中愈发的踏实。
她故意回头呼唤贺鸢暖:“姐姐快些,你身子不好,咱们快些进屋里坐着说话吧。”
“你喊她做什么?”永宁王妃不悦的扯了扯她的手,脸上的嫌恶不加掩饰,“她千尊万贵的,去了我的院里又伤重了,她去圣上面前装一装可怜,我如何同圣上交代?”
说罢,便冷声吩咐道:“贺鸢暖,你且先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吧,你身子不好,便不用来参加今日的家宴了,好生将养着才是。”
“那巴巴的将我们将军接回来做甚!”揽月早就一肚子火气,怒气冲冲的就要开口指责顾淮,被贺鸢暖制止。
她施施然道:“多谢王妃体谅。”
揽月气的不轻,却也乐得她家将军不去同那些虚伪的人周旋。
顾淮却是担忧的看向她。
一家团聚的日子,独独少了她。贺家又落得如此惨淡的境地,她一人在房中如何使得?
可他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他怕自己的关心被父亲发现,害了贺鸢暖。
贺鸢暖朝他一笑,道:“夫君且先去同王妃说话,待会儿回院里泡泡池子解解乏,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去用膳。我沏好你爱喝的茶等你。”
“不可!”陈嬷嬷大喝一声。
众人狐疑的看向她,不知她为何如此。
对上贺鸢暖似笑非笑的目光,陈嬷嬷惊出一身冷汗。
她缓了缓心神,这才开口:“王妃已经命老奴给公子准备了热水和换洗衣物,若是公子去了少夫人的院子,岂不是辜负了王妃的一片心意。”
顾淮皱眉:“我……”
“你便听陈嬷嬷的吧。”永宁王妃瞪了贺鸢暖一眼,拉着顾淮往里走,“你自小就是她伺候的,这府上她最是了解你的喜好。再者贺氏身子抱恙,再叫她辛苦伺候你,伤上加伤如何是好?”
陈嬷嬷接话道:“已经给王爷送了信去,待会儿王爷也要下职回来,你们父子多年不见,许是有许多话说,怎么好叫少夫人久等?”
两人话里话外都是为贺鸢暖着想。
顾淮私心里是想去贺鸢暖那里的,可是陈嬷嬷搬出了父亲,他便不能再反口。
于是,他拒绝了贺鸢暖,转而同苏在月说笑进了大门。
贺鸢暖也不恼,体体面面的应了,同揽月沿着抄手游廊往东跨院去。
她邀请顾淮去她院子里喝茶,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陈嬷嬷。她当着顾淮的面露出马脚,待明日送走了叔伯他们,她也好发难!
揽月并不知晓她的谋划,还在为顾淮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气。
她之前白高兴了,真是气死她了!
两厢对比,还是裴晏好多了!
待进了院子,关上房门,贺鸢暖吩咐道:“这两天盯住水井,那边一有动静,就将人抓起来!”
揽月眼睛一亮,立刻去办。
但院子里的水他们是喝不成了,好在扶风很快回来,带回来两个食盒。
一个食盒里放着贺鸢暖吃的药和一些饭菜,另一个食盒里竟然是满满当当的水囊,足足十余个。
揽月惊喜的往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办事果然周全,知晓咱们不能用水井,将今日所需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