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扶风拎着食盒正要出门,揽月连忙喊住他。
护元丹方才已经吃过了,如今一个时辰都没到,不能再喂一粒。
两人一合计,给贺鸢暖裹了大氅,套了马车,便去了裴府。
刚到裴府门口,两个门童,一个快速拆了门槛,一个迅速往院里跑。
扶风扔了马鞭,迎上门童:“这位小哥,裴大人可在家?我家将军……”
“快快进来吧。我家大人叮嘱过,若是昭毅将军及其下属过来,直接将人送去暖阁。”那门童不等扶风说完,便主动去牵了缰绳。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哪里想到裴大人已经安排好了。
如此照顾,扶风哪里还好意思叫人家牵马,连忙自己接过缰绳,请那门童帮忙引路。
门童手脚麻利的领着他们从正门进了院子,一路送到了暖阁。
此时,陈神医已经在暖阁里等着了。
瞧见贺鸢暖脸色惨白毫无声息的模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昨日老夫就说不能走不能走,偏偏要任性!你瞧瞧,前几日老夫算是白救了!”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取了金针在烛火上烧。
揽月和扶风不敢回嘴,乖巧的侯在一旁等候差遣。
但陈神医虽然长了一张刀子嘴,下手却是毫不含糊。独门针法使出来,贺鸢暖的脸色红润了许多,看的两人热血沸腾。
待陈神医收了针,揽月连忙递上帕子,叫他擦擦汗。
陈神医看她一眼,傲娇的哼了一声,拿了帕子便按在脑门上,迅速的擦了擦。
揽月这才小心翼翼的问:“我家将军如何了?今日能醒吗?”
“醒了干什么?又走吗?”陈神医一瞪眼,凶巴巴的问。
“不走不走!”扶风赶紧回道,“我家将军在身子大好之前,绝对不走了!”
陈神医冷哼一声:“你最好是能做的了她的主!”
揽月和扶风对视一眼,心里均是在打鼓。
不愧是神医,医病厉害,看人更是准!能不能劝将军留下,他们现在心里也没底呢!
小丫鬟送了药来,陈神医吩咐揽月喂贺鸢暖吃药。
此时,一个小丫鬟提了食盒进来:“这是看马匠送来的,说是从将军的马车里发现的,不知是现在就用,还是奴婢温在灶上?”
陈神医鼻子耸了耸,将食盒接过来:“温在灶上做什么,你按照我之前给的方子,叫厨房给小将军做药膳。”
小丫鬟应下,出了门。
陈神医迫不及待的把食盒打开,看到里头肥美的肉馍和鲜香的羊汤,馋的直流口水。
“这么正宗的漠北风味,老夫我许多年没尝过了。”他笑眯眯的看向扶风,“我给你家将军扎针消耗了许多精力,这东西,就给老夫享用了吧?”
这本是扶风做来送去牢里的饭食,但见陈神医喜欢,便没说。想着等会儿回去路过北街,买王大娘的馄饨给他们送过去吧。
正在心里琢磨着要买几份才够吃,就听陈神医一口把羊汤吐出来,还拿了茶漱口,不停的呸呸呸。
扶风大惊,问道:“神医,你没事吧?”
“没事?”陈神医瞪大了眼睛,胡子一翘一翘的,“我差点被你们毒死了!”
扶风慌忙问道:“是不是不合您口味?您喜欢什么口味,我马上去做。”
陈神医:“???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我说差点被毒死了,下毒,懂不懂?”
“不可能!”扶风直接反驳,“这是我亲手做的,没有假手于人,不可能有毒。”
陈神医怒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实力?好,你等着!”
他吩咐小丫鬟去抓两只老鼠来,把那羊汤给它们喂下,很快,它们便口吐白沫,抽搐着僵直了身子。
“怎么样?是不是中毒?”
揽月和扶风都傻眼了。
揽月问扶风:“你做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出入?”
扶风缓缓的摇摇头。
陈神医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愈发的傲娇起来:“老夫这双舌头,尝遍百毒。这东西一入口,便知里头被下了什么东西。”
“下的什么?”揽月和扶风异口同声的问道。
陈神医捋捋胡子,得意说道:“如意散。就你碗里这量,连吃十天,便可叫人心脉受损,便是以后不再服用,短则三月,长则一年,便会一命呜呼。”
扶风想到什么,脸色愈发的惨白,嘴唇颤抖着开口:“这如意散,若是连吃七日,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