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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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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一脚踹开了房门。但门轴早已损坏,门板转开的速度异常缓慢不说,还不断发出尖锐的噪音。

朝露透难受地捂住耳朵,感觉头痛都被这声音刺激得加剧了,而自讨苦吃的五条悟也表情扭曲地吸了口气。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脚踹飞门板,让它摔在墙上断成两截。噪音这才消失。

“悟,等下你还要做什么的话,别太粗暴了。”感觉耳畔还在嗡嗡作响,朝露透忍不住提出建议。

但是五条悟不接受:“刚才我就是太温柔了才会那么吵!”

“踢门算是温柔的话,那推门算什么?”

“拖沓,或者是胆小,随便怎样都好,反正我是不会选的!走了!”

五条悟率先踏入漆黑的房间,朝露透紧跟上他的脚步。

这间客房已经毁败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依稀能看出原本的装修格局与一般的和室如出一辙。天花板上的木板都掉了,一些木架还顽强地支在墙上。进门左侧有作衣橱和床褥收纳用的和室柜和只剩下三道推拉门的卫浴间,柜子里空空如也,洗手池上也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

睡觉和休闲的区域占据面积大约十叠,不过很难走路,因为除了恰巧安置在一个角落的电视机和电视柜外,其他装饰品和家具全都报废或者粉碎,凌乱地分布在破烂的榻榻米上。就连窗户都完全损坏了,只剩下两个方形的破洞。破洞下方长了一小片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生机勃勃的绿色与丧失生气的环境两相对比,让朝露透感到非常异样。

不过更加异常的是——

“在我们之前还真的有术师进来呢。不过是什么人呢?”因为太过惊讶,朝露透不自觉地减少了咒力输出,用来照明的刀鞘的金光因此转淡,“悟,那个人……是死了吧?”

在电视柜与墙壁的夹角中,靠着一具呈坐姿的男青年的遗骸,手上握着一把和弓。男青年身材矮小,黑发束在脑后,黑色的衣服是一些传统咒术师家族所属咒术师爱穿的和式作战服,鞋子则是轻便且不容易留下脚印和声音的黑色布鞋。不知道他是被什么东西所伤,脸颊和上半身有不少血肉翻出的割裂伤口,这导致他的头部和颈部全都染上了大量的血液。

这个房间里本来就有股木头发霉和别的东西烂掉发臭后混合在一起的怪味儿,再加上血腥味刺鼻,五条悟一直举着手在鼻子底下扇风。老实说,在他去过的地方里,这里的臭味都可以排进前五。所以他并不乐意走近一点去看。

“嗯,死透了。看样子应该死了有好几天了吧。”五条悟如实描述「六眼」看到的信息,“直接致死原因是诅咒造成的失血过多,不确定诅咒的来源是咒灵撕扯还是术式攻击。而且他很倒霉啊,脑子被诅咒侵蚀了一半,想自救都动不了,只能躺在这里等死——嗯?脑子里的那个诅咒没有侵蚀表皮和骨头,是直接从耳朵和眼睛进去攻击的大脑。”

他想起之前关注到的咒力波动,怀疑两者之间有关系。可惜刚才的波动转瞬即逝,他又被朝露透吓得分了心,根本记不住那种咒力的特征,没法和尸体上的进行对比。

听上去真可怜。不过……朝露透皱紧眉说:“能直接攻击到大脑的术式和咒灵应该很少吧?”

“是挺少的,但没办法用排除法揪出来凶手。这几年咒灵的细分种类和术式的花样越来越多了,可能性会多到让你不想查下去。”

朝露透只好放弃凭空想象这一方法,谨慎地向尸体走去。鞋底踩过堆叠的木料,安静的房间中响起“叽叽叽”的杂音。

刚蹲在尸体前看了下握着武器的那只手,朝露透就发现了新线索。

“悟,这个人是加茂家的术师。”

“……啊?”

“驾照。”朝露透从那只手下方摸出一张卡片,回头抛给五条悟,也不管他有没有接到就又转回去继续观察尸体,“这个人姓加茂,居住地址是加茂本家,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敢冒充那个家里的人胡乱登记吧?”

五条悟接住卡片后扫了一眼,也像朝露透一样蹲在尸体前,将卡片举到扬起的头颅前仔细对比。

“居然还真是加茂的人。他来这里干什么?”

“是来执行任务的吧。”

“不可能。栃木县是东京那所学校管的地盘啊,相当于咒术总监的势力范围。京都的老爷子们要给菊池面子,从来不会派人去东京高专管的地方找诅咒。”

说到这里,五条悟突然“嗯”了一声停顿了,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不对,他是可以来的,只要明面上的由头不是诅咒就行。像我们一样来这里开展秘密行动……”

“像我们一样——说起来,我最近和加茂家的交集也太多了。”朝露透吐槽道,“很难说这是巧合啊。看来我们上次说的调查加茂,是真的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了。”

五条悟扬起眉毛:“我记得送你去医院的人就是加茂茂斗的正室啊,当时你没和她聊天吗?”

“拜托,我当时在发高烧欸,还头痛。哪有精力说话。几乎都在听她们两个人说话。”

五条悟清楚她在这个时节状态能糟糕成什么样,忍不住哼笑一声。

“两个人?两个女人吗?”五条悟随口一问,见朝露透点头,又随口说,“好倒霉啊。能和那位正室一起出门玩的人,应该是那种圈子里的吧。听她们聊那些话题还不如去听咒灵的音乐会。”

“算了吧。相比起咒灵,我还是更愿意听人类说话。而且悟说错了哦,另一个人应该不是京都哪个家族的女眷,我没听说过有姓虎杖的。”

忽然,虎杖的脸浮现在脑海中,朝露透不由得沉默了。她想起来了,她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她会发病,是因为那个虎杖女士向她提起了小春日和。

她下意识去回忆当时虎杖说的话,但耳边不停一种生硬的“叽叽叽”的杂音,导致她没法专心思考。她刚才听过这样的声音,知道来源是什么。

“悟,不要玩了。”朝露透以为是五条悟在用咒力拨弄地上的建筑垃圾,不得不劝阻他,“我在想事情,不要打扰我。”

然而五条悟回她一记白眼:“要推卸责任的话至少不能当着我的面吧?明明是你在玩,我还没嫌你吵呢!”

“说什么呢,我才没有——”

朝露透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那种杂音音量顿时放大了好几倍,让她注意到了声音源头的方位,所以转移了注意力。

“叽叽叽叽……”

这声音……的确是木料承重时会发出的声音,但不是从五条悟那边或者她这边传来的。

朝露透握紧「业火」,怔怔地望着尸体,看着他背靠着的墙壁上的一条裂纹。

“叽叽、叽叽叽……”

如果这家酒店的客房风格都是统一的话,隔壁的房间也许也是和室风格,那样的话隔壁房间也会有许多木料,有东西踩中它们的话就会发出响声……朝露透这样想着,伸出「业火」想把尸体拨开。

但五条悟动作更快。他将尸体一把拽倒在地,让之前被尸体遮住的墙角露了出来。显然,他也注意到了不对劲。

被血液染黑的墙角有一个小洞,就像老鼠洞。不过洞里有点奇怪,两人都看见了一份证件。

和五条悟对视一眼,朝露透用鸭子步向后退。她忽然听见五条悟问她:“阿透,还记得来这里之前我说的话吗?在隧道那里,我告诉你的话。”

“……不会忘的。”

“好。那再记一句,在这里只有我比你强,所以除了我谁都打不过你。”

朝露透简直受不了他,“哦”了一声继续后退。

等朝露透退到安全且不会干扰到他的距离,五条悟才朝那堵墙抛出咒力。

咒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为了击倒这堵墙,另一部分是为了把证件隔空吸过来。要利用「无下限咒术」完成这样的操作其实并不轻松,但五条悟的确是随手就用出来了。

谁知他一出手,大楼就产生了一阵强烈的摇晃。朝露透先是失衡歪倒在地,蒙了一秒钟,尝试了两次才重新站起来。

整间客房顿时变得十分危险。墙壁上的裂隙因为晃动而产生摩擦发出危险的响声,大量的尘土和一些原本就松动的木条与水泥块脱离天花板砸了下来,没有地方可躲。这种时候不向五条悟靠拢的话就只能硬生生承受,会很疼,会变得很脏。

但朝露透站起来后呆立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上到下被一片陌生的咒力笼罩了。某种久远的恐惧攥紧了她的灵魂,她像失去了身体控制权般动弹不得。

“这个世界是没有救星的。”她听见,有一道音色低沉同时音调又透着一股诡异的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欸?

她霎时间呆住了。她从没感觉身上这么冷过,恐怕在北海道的风雪中站上两三个小时都不比此时此刻更寒冷。她的四肢、躯干和头颅,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想救人的话,就要去另一个世界才行。”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降临眼前。肉|体、感觉、意识、咒术……朝露透感觉构成自己存在的全部要素都被这种色彩吞噬掉了。

这种感觉糟透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出声问道:“你是……谁?”

【三分钟前,小春日和主楼内,某个潮湿黑暗的房间】

朝露时翔抵达了新的躲藏点。

走到这里究竟花了多长时间,他并不知道。无法使用手表和手机是一大原因,其实他还怀疑自己对时间的感觉是否还准确。总之,他走了“不短的距离”,终于走进一条看不见月光的走廊,并找到一间在他感知中最“干净”的一间房。看房间编号和所处位置,应该是六楼唯一的套房。

当他握住门把手,却发现它和他之前握过的门把手触感不同。这一个锈得要相当严重,还感觉又轻又脆,也许他稍一用力就会断掉。

“又是寿命耗尽……黄泉来过这里吗?如果她是生气的状态下碰了门的话……”朝露时翔自言自语着,又用力拍了一下门板。

如他所料,木门在他眼前变成了一堆木片。

“其实我一直很想和你聊聊这个来着。”他又听见那道声音,“黄泉来过这里,所以认为所有寿命损耗异常的物体都是她干的,这种思路没问题——但是之前我们发现了死于那种术式的家伙啊!说明目前有人能用那种术式,有可能会在这里搞些障眼法。”

“我明白。但是直觉太强烈了,很难说——谁?”

朝露时翔一边走进门一边说,但他并没有将话说完,而是警觉地望向这间宽敞和风客房最不起眼的一处墙角。他亮出可用咒力激活使用的手电筒,照向那边。

一个头发很长的人抱着腿蜷缩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看不见脸,用细若蚊呐的声音不停嘀咕着,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看对方穿的衣服款式和斜挎在身上的精致小包,朝露时翔猜那是个女人。

那声音说:“嚯,怎么还有普通人在?加茂家的清场工作做得真不怎么样。”

朝露时翔没接话,为免被说成是疯子。他也没兴趣去找墙角的人搭话,脚尖一转,打算去别的房间休整一下。

然而计划并不顺利。这间几乎没有咒力和残留情绪存在的客房只有会客室区域和卫生间可以探索,通往卧室区域和阳台的门已经被七楼塌下来的钢筋水泥给堵死了。

去不了也没办法。朝露时翔有些厌烦地绷紧脸,随便拉来一张幸存的椅子坐下,借着其他桌椅的掩护,取出长得像怀表的反转术式咒具,开始给自己治伤。

以正能量形式输出的咒力可以说是轻盈又温暖,朝露时翔在治疗过程中短暂地得到了放松。可在咒具开始工作后的一分零一秒,他指腹压住的圆心忽然扭曲开裂,长出一张刚好填满表盘的嘴。

在被嘴里的牙齿咬到前,朝露时翔及时松了手。

那张嘴大叫道:“下贱的虫子,你怎么敢碰我的!你——你也配让我给你治伤?!你这卑鄙之徒,无耻强盗——”

朝露时翔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手将咒具丢到地上。他两根食指交叉做了一个粗糙的术式使用手印,当灰白的视野中出现一只蓝色的小鸟后立即将咒力凝聚在脚掌,连木屐都没有脱就一脚踩了上去。

“嘎吱”一声,木屐底部断裂了,嘴也消失了。耳朵边变清静,朝露时翔向后仰头,闭上眼试图再享受一下这种氛围。

可惜有人就是这么没眼力,非要和他说话:“早就和你说了该回去河合家看一眼了,你非要拖。连天天被我们压制着的河合翼都醒了,你觉得离我们那么远的河合清朗不会醒吗?”

朝露时翔没睁眼,小声说:“阿枫在那里。我不担心。”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下,又说起另一个话题:“还不打算接你妹妹回京都?因为小透和黄泉的变故,你让她在那个鬼地方多待了七年,不觉得自己很混账吗?”

“……说的什么话啊。她也是你妹妹。”朝露时翔撇撇嘴,反击道,“在总监部、五条禅院加茂、朝露和阿依努联盟都盯着我们家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阿枫带回家?你行你上。”

“我可不行。阿枫又不认识我。”

“她也早就不认识我了。”

周围又安静下来。不过这一次也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地面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朝露时翔一不小心滚下椅子栽在地上,听见另一位房客被吓得扯着嗓子尖叫。

地震?还是楼要塌了?朝露时翔心里一紧,抓起地上的咒具就要逃跑。

“等下,翔!你听一下那家伙在说些什么!”他听见语气略显凝重的话语,“好像是我们认识的家伙!”

朝露时翔愣了一下,果真停下来听了。

女人尖叫着:“啊、啊——小森,地震了,快跑啊!小森,你在哪里?小森、小森……啊、啊、啊、啊——”

朝露时翔继续迈开脚步:“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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