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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形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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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透平静地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在考虑这只手还要不要留在你身上。”

“我警告你,你刚才的行为很严重!”

“嗯。”

“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我完全可以视为犯罪预备!”

“嗯。”

“所以说我是可以直接把你带去这边警局审问的!但是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不跟你计较,大家都省点麻烦!”

“嗯。”

“你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吧?!”

朝露透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此时逃命的女主角正巧和来寻找她的丈夫擦肩而过,然而因为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她的丈夫并不知道刚才掠过他身边的风来自他正在寻找的人。但是这段略显悲伤和诡异的戏份因为身边有个聒噪的人,朝露透完全没能入戏。

“我说,特别搜查对策本部的——佐伯先生,麻烦你搞清楚状况。”朝露透用嫌弃的语气小声说,“我没有义务协助你,也没有心情听你说废话,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请直说吧,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男人刚才向她出示过证件,看起来像是真的,再加上感觉到他没有不怀好意,朝露透现在姑且相信了他的“我今天在警局和你有一面之缘认出你是咒术师希望你能帮忙调查案子”说辞。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她是咒术师,朝露透猜他只是认出了她的校服。各地方警察本部的刑警都是有机会和咒术师打交道的,因为警察厅和咒术总监部之间有深度合作,这点她很清楚。

佐伯航介愣了几秒,深吸一口气,还算干脆地切入正题:“你有没有听说过「目黑川居民区一户建煤气爆炸案」和「品川刑警虐杀案」?”

朝露透看了他一眼:“我知道。我们还是会看新闻的。”

网络、电视和报纸上的新闻是咒术师获取信息的渠道之一,有时它们传递信息的速度甚至比「窗」上报的速度更快,所以就连三大家族也会在宅邸里购置电视和电脑、订购报刊杂志。高专作为教育机构有专门的教室供学生阅览新闻,她和同期们每周至少会去一次。这两则新闻,和最近冥冥、庵歌姬去调查的「静冈鬼屋案」都是在电视上报道过的,报纸和网络上也引起了热议。

说起来,两位京都校的学姐自从昨天上午去了静冈后就杳无音讯,也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情况?静冈那个案子她记得是多人失踪案,怀疑是房主一家自杀留下的怨念催生出诅咒吞噬了那些进入房子的人,因为人数过多被划为一级任务,由冥冥负责,而她还顺手带上了正在接受一级考核的庵歌姬。

朝露透一边跷起左腿一边想:对一级咒术师负责的任务,总监部从来只看任务结果和任务报告,至于完成时间他们是一点不在意——除非时间长得足以让他们质疑该名咒术师的水准。目前只是过去了两天,总监部绝对不会派出支援。她离开学校时家入硝子仍在想办法联系两位学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什么进展。

这边佐伯航介已经自顾自说了很多:“……新闻上应该说过,两起案件的发生地点都是品川那边一栋老旧一户建居民屋,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是我同事被重返犯罪现场的犯人残忍杀害并毁尸灭迹。”

“犯人重返犯罪现场?”朝露透觉得这说法奇怪,“难道还牵扯到别的案子?”

“你不明白?我们部长应该有在记者会上回答——算了,我再解释一下吧。在这两起案子发生以前,那栋房子里已经发生过三起失踪案。不过现在已经将三名失踪者全部确认死亡,因为我们在房子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尸体。”

朝露透皱起眉,疑虑在心里盘旋,但她并不明白疑虑从何而来。而佐伯航介很着急,没有给她梳理信息的时间。

“最开始失踪的是户主,一对姓樱井的夫妻,是四月中旬的事了。丈夫30岁,叫樱井将也,是一个普通的企业会计。妻子27岁,叫樱井南香,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不过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他们已经结婚三年,邻里关系和睦。半年前樱井夫人怀孕并决定留下孩子,收到了不少祝福和关照……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四月的某一天开始就再没有人见过樱井夫妇。因为两人都没有长期联络走动的亲属,所以最终报警的是希望能找到和樱井将也一起消失的工作用笔记本电脑的社长。可奇怪的是,无论怎么查,最终结果都是夫妻俩只可能在房子里。而警方把房子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包括地下室也找过,仍然找不到他们。”

朝露透看向荧幕上的女主角,蓦地想到,有没有可能那对夫妻一直在房子里,只是被某种力量隔开了呢?

而佐伯航介还在继续叙述:“之后那片社区就出现了闹鬼传言,很多居民说看见过怪物——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你们那一行的专称……”

“诅咒?”

“对,就是那个。不过那时候这案子不归我们搜查一课管,搜查二课接触不了你们,也就不知道该怎么查。后来五月就又出现了两起失踪案。一个是给周围居民留下过名片的私家侦探,另一个是社团活动结束后骑自行车回家的男高中生。高中生不认识樱井夫妇,侦探倒是打听过樱井家的事,但并没有人亲眼见过他接近过那房子。再之后,6月16日,那栋房子因煤气爆炸失火,消防员在房子的客厅里发现了我们二课同事的尸体,并在地下室发现了失踪者的尸体。所以这个案子才会转到一课手里。”

感觉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什么呢?朝露透思考着,不自觉地用一只手指按着自己的脸颊向嘴唇推挤。

“当然,我和你谈这件事不是为了那个诅咒。因为在房子失火以后,那个东西就不在了,这一点你们的人过来确认过,那个负责人好像叫黑井吧,还说会持续跟踪的。总之,别误会。”

“……那我能帮你什么?”

“因为我在埼玉的调查也遇到了和二课相似的困难。我们在地下室找到了这东西,然后锁定了东京圈里好几个地方,其中一个就在埼玉。我带了几个人负责这边,用排除法已经锁定具体地点了,但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栋房子。或许你们的方法,可以找到。”

佐伯航介将一张照片递过来的时候,女主正好回到了较为安全的空间,借着变亮许多的光线,朝露透看清了照片。

然后她就笑了一声。

——大小不一的点和线没有规律地排布在一个方形内,是盘星教的标志。

这下电影真的没法看了。

“就在前面。”

“嗯,我看到了。还真是被‘隔开’了啊。”

朝露透走下刑警们的便车。她的视线定在前方,维持几秒后才徐徐往上抬。

这个「帐」的高度和这片社区里的其他楼房差不了多少,隔离开的面积也不大,因为位置临近街角,设置者还很细心地绕开了广角镜、电线杆和道边绿化。对不熟悉附近建筑的普通人来说,这种「帐」能达到百分之百欺骗效果。朝露透也百分之百肯定,设置这个结界的人在这方面的造诣一定相当高。

要不是有要调查的事,朝露透挺想多研究一会儿这个结界的。她懒得取下背包和剑袋,仅仅是拉开剑袋顶端斜着缝制的小拉链,接着一弯腰,里面的刀就自己滑了出来。她抓着刀鞘部分站直了。

“这里肯定是有房子的,不过被人用了点手法藏起来了。我马上解决这个问题。”她回头对一脸殷切的佐伯航介说,突然顿了顿,补充道,“但是我有条件。我必须第一个进去,你们不能跟我一起,在我出来前你们不准进去,能接受吗?”

其他刑警看起来颇有微词,佐伯航介叹了口气,代表他们点头同意。朝露透这才向「帐」走了两步,拔刀出鞘。

“「一式·无漏善」。”

差不多有她两倍高的半弧状咒刃纵劈在漆黑的结界上。只用了一下,这处脆弱的结界就整个碎掉了,露出被遮挡的东西。

“出现了!”身后刑警欣喜叫道,“果然是这家店!”

前方是一栋外观正常的一层商铺楼,有砖墙质感的红色墙壁上没有一扇窗子。这间商铺挂着酒吧的招牌,只有门上挂着一个小牌子写着“非请勿入”。但最奇怪的是,朝露透发觉有一类她非常熟悉的气息笼罩着这栋楼。

——“死”的气息。

心跳瞬间加速,朝露透皱了一下眉。随后她从外套兜里拿出咒灵等级检测装置。

这种装置只要进入诅咒的影响范围内,就可以自动进行咒力量检测。她当初为了做出这玩意有差不多七个月的时间都跟在五条悟后面跑,经过多次调试与检验,她可以保证它绝对不会出错。

然而第二件让她倍感奇怪的事发生了:普通的材料无法隔开诅咒的气息,而她明明已经离房屋这么近,指针却纹丝不动。

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个任务背景,她一定会认为这栋房子真的表里如一的干净,不存在诅咒。朝露透心一沉,快步走上前,拧动门把。门没锁,她向里将门推开了。

朝露透很讨厌“死”,也就是死亡。

不过这个“死”不仅仅是广义上的生理死亡,还有精神死亡。甚至可以特指精神死亡。

那种奇妙又偏激的厌恶感一直存在于她潜意识中,根本无法消除。每次面对“死”,朝露透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极端情况下还会出现巨大攻击性。所以以前学习咒具制作的过程异常痛苦,她已经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了。

至于那种情感产生的原因,她不能确定。她只记得四宫缘曾猜测过,那种感情与她的特殊能力有关。因为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所以没有继续探究过。她的「众生心咒法」依赖于情绪存在,而在人与诅咒共生的这个世界里,有只有拥有鲜活灵魂的个体能产生情绪,情绪也是鲜活多变的。她的术式依靠那些鲜活的灵魂才有了存在价值,她也能感到安心。被情绪所环绕的时候,她能切实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不会因为人心莫测变成孤身一人,不会在被伤害时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从朝露累死去那天至今,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直面过“死”,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还拥有那种厌恶感。

直到她站在这扇门前。

封闭店面里的幽暗强化了她的感知。

首先是情绪闯入感知。那些藏在残秽中颗粒大小的情绪碎片接二连三地浮现在她的感知中,像在水波中浮动的泡沫。它们没有一点变化,也不能成为咒力的养料。因为它们只是残留物而已。

随后是刺鼻的气味。朝露透仔细分辨,确定有血干掉后的独特气味、肉类腐坏后的恶臭味、复杂的酒精味,以及香火和某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刺激气味……

这种环境对朝露透来说并不是难以克服的存在,不过为了提高效率,她举起刀鞘,一口气注入大量咒力。咒文散发出的明亮金光照亮了视野。

除了吧台以外,别的家具几乎都被推倒堆成一圈,在中央圈出一片血色的空地。吧台后的酒架子空空如也,但看上面挂着一幅巨大的盘星教旗帜就知道那个并没有放酒的作用。朝露透抬头看了看溅了血的天花板,又低下头,沉默地踢倒她脚尖前摆放的小香炉。

无事发生,她却感到大脑里出现针扎似的刺痛。

于是她摸出手机,一边绕过挡住她视线的家具往空地走一边找到菊池海里另一个秘书黑井美河的电话。她现在心情不太好,并不想听别人管她叫“朝露家主”,她会迁怒的。

“晚上好,朝露小姐。请问您是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给总监吗?”电话里铃声才响一下,对面就接通了,是温和有礼的女声。

“真是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没错,请黑井小姐替我转达海里先生——”朝露透说话时,已经看到了中央空地里的景象。

穿着原本应该是白色的衣服的一群“人”整整齐齐地做着跪拜姿势,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他们面向某个方向——并不是旗帜的方向——,那个方向摆放着礼佛的一应器具,香烛似乎早已燃尽。

朝露透说:“就说,他在意的那个盘星教分会没法兴风作浪了,今晚请他好好睡一觉吧。”

“欸?!等、等一下,朝露小姐,请问您的意思是——”

没在意电话那头黑井美河为什么反应激烈,朝露透看着那些死相难看的死尸,压下心头越来越强的烦躁情绪,沉声宣布自己得到的结论。

“但我应该睡不着了。我在的地方死了二十个人,全都是被压死的。和一年前那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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