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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表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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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真奇怪。不是说你的实力排团队第三吗?怎么连我那个念小学的小侄子都不如啊。而且吧——你们这些人,又弱又怕死,可是都认出我了居然还不投降,请问你们怎么想的呢?”

男人龇牙咧嘴、嗓音嘶哑地求饶:“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请放过我!我虽然是他们的一员,但是我除了保管那个咒具以外什么事都没做过啊!请相信我!”

朝露透扫了一眼被自己踩碎的齿轮挂件,笑了一下:“说谎。”

“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啊啊啊——刀!求求您,刀刀刀刀离我远点可以吗……”

朝露透这才意识到对方的手已经碰到「业火」的刀锋了。一条条粘稠鲜血留下的痕迹缠绕着刀刃,瑰丽程度堪比她施加给它的压制痕迹。看刀的时候,她注意到自己腿上也有血。想必脸上也有,校服是黑色的倒不太明显。

朝露透忍不住叹了口气。幸好她有提前考虑到这点,带了洗浴用品和备用校服,不然就顶着这副鬼样子回去还挺难解释说明的。

“不用担心,我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而且每个人我都只砍了一刀,你们都不会死的,应该。”她说。

朝露透是来执行菊池海里派给她的任务的。今天早上还没睡醒,她就接到菊池海里秘书的电话,被下达相关通知。简单来说,这次任务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本质上仍然是安保任务,又是诅咒师盯上了对菊池海里而言十分重要的人,需要她去处理。

“盯上重要人物的是一个诅咒师集团,不知道朝露家主有没有听说过?名字叫「Q」。他们是新兴势力,行事非常张扬,因为还没有咒术师与他们接触过,我们姑且认定他们实力强劲。如果太棘手,稍微削弱一些就可以了。”秘书先生是这样说的。

她没有听说过什么「Q」,也没有因为没有情报而紧张、担忧,只对“削弱”这个词作出了反应:“至少需要削弱到什么程度?”

“总监说随您高兴。”

第二次听见这句话,朝露透一听就乐了,看来这次的被保护对象面临的危机不小。

至于需要她保护的对象是什么人,朝露透没想追究。她对咒术师管理层内部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尤其是和菊池海里有关的。正如孔时雨所说,她身处一片沼泽,而她自己其实也不太想淹死在这里面。

更具有戏剧性的事还在后面。等挂了电话她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找那伙人,于是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了孔时雨。没曾想她被那家伙狠狠吐槽了:“「Q」的话,不就是前段时间我给你的河合家咒具持有者之一吗?大小姐,如果你记忆力不够好的话,请你不要再随手毁灭证据了!”

根据孔时雨给的大概地址,加上她才能用的特殊寻找技巧,她旁若无人地闯入那个「Q」的据点。从走进大门宣布自己想和平解决到放倒在场二十人的结局,她花的时间不超过三十秒。可惜的是有两个人不在,朝露透没能把他们一锅端,不过这个“削弱”成果也算拿得出手。

平心而论,这次真不是因为她没有耐心打得太快,而是这些人实在是太弱了。她甚至没用咒力只是用刀普通地挥几下,现场就血流成河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明明实力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地去挑衅咒术总监。因此她开始怀疑这些人是否真的是诅咒师,菊池海里是否又在耍她,这才打了急救电话。

“说起来,你们的最强和第二强在哪里?居然不守家吗?”朝露透继续问。

“拜尔先生他们……他们有重要的事要调查,出、出去了……”

“谁是拜尔?有照片吗?出去干什么了?”

“这——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拜尔先生是我们的最强战力!你等着吧,监控已经把你拍下来了,拜尔先生会给我们复仇的!”

谁知这时候男人的态度突然180°大转弯,即使后脑承受着逐渐加强的压迫力度,也要大声喊出威胁。可以看出他是真心信赖并崇拜着那个拜尔。

但威胁的内容如此朴实,害朝露透愣了一下。

“监控?”朝露透记得那个摄像头的位置,回头朝那边挥了挥手,“好啊。那我等着他来找我。来东京后还没有诅咒师主动来送死,稍微有点不习惯呢。”

“到时候死的就是你了!”

“哦,是吗。多谢关心。作为答谢,就送你这个好了。”

朝露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微微弯腰,一拳正中男人贴近肺部的肋骨。这个「Q」第三强的男人立即哀嚎起来,想要蜷缩身体,却因为头还被踩住只能不断扭动身躯。

“这个力度应该会断,你忍一下哦。”朝露透在他耳边用温柔的语气说,“最好不要动,万一引发血气胸就糟糕了。”

【7月7日21:20,东京千代田区,咒术总监部】

“那好。关于让朝露透去解决诅咒师集团「Q」和盘星教的决议获得通过。”

菊池海里刚宣布结果,就有人提出质疑。这人是刚才投弃权票的人之一。

“朝露透真的可以在不违背原则和条例的情况下处理好盘星教的事吗?那可算是历史遗留问题,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且是女孩,就算有那个咒具,也太——”

“如果你见过朝露透使用她的术式,你就不会有这种疑虑了。只要她愿意,她就能做到。”

五条尚彦突然出声,气氛一时间又有点诡异。

毕竟刚才五条家投了反对票,现在又替人家说话,怎么想都很奇怪。

“但是我仍然反对她参与同化协助事务。以五条家的立场,家族无法接受让杀死过「六眼术师」和星浆体的咒具出现在他们身边。”五条尚彦严肃地说,“以我个人的立场,我担心她会倒戈。也许很多人不清楚,朝露透与非术师关系异常紧密,还说过多次不想当咒术师。她的心是毫无疑问倾向非术师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看起来竟是想离席了:“不过木已成舟,多说无益。随便你们怎样安排,只有一条规矩希望你们遵守——同化前,让朝露透离五条悟和星浆体远一点,最好别在东京。”

【7月8日16:00,埼玉县,埼玉市】

作为东京圈“后花园”的埼玉县,既是东京北部最重要的工业区,又是保留诸多历史文化的“彩之国”。朝露透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来这里一个知名的儿童乐园玩过一次,没想到成为咒术师后她才会第二次踏上埼玉县的土地。

今天没有下雨,空气里的潮湿程度却分毫不减,使得头发湿漉漉的感觉越发明显,让人难受。朝露透稍微有点后悔自己之前太着急,没用钟点房的吹风机就走了,万一自己因为感冒头更痛了怎么办。

而她着急的原因,与她洗完澡后接到的电话有关。是来自菊池海里本人的电话,用的一个很少有人知道属于他的号码。在此之前,这个号码只打来过两次,每次都关联着不好的事。

“中午好,孩子。算算时间,我想你差不多该完成第一部分的工作了,就试着直接联系你。”

这个称呼叫朝露透沉默了一瞬:“海里先生……中午好。久疏问候。”

“我这边才是。六月时分派给你的任务不少,身体还好吧?”

“……请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好。”

“不必逞强。最近有许多杂事递到我眼前,难免会连累你承担一些繁重的工作,而偏偏又是这个时节……唉,真是很抱歉。”

他好像是真的在关心她,好像是真的心怀歉疚,但是仅仅是“好像”而已,只是为后文作出的铺垫罢了。朝露透轻声叹息——从平成9年(1997年)第一次见面至今,她已经认识他9年,自认为她了解他。

“我现在状态非常好,海里先生。您需要我立刻开始第二部分的工作吗?”

“没错,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确想与你谈一谈第二部分的工作,孩子。算是清扫的工作吧。等下我会发一份文件到你的邮箱,请你立即出发去文件上的地址找人。这次行动需要你自行前往——不要联系任何辅助监督和其他亲人朋友,你一个人去。无论是路上或者任务中遇到任何阻碍,还是任务目标,你都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处理,一切行动以完成目标为优先,我已经提前为你在高层面前背过书了,不用担心后果。”

“清扫”敌人,但是随便她怎么做。意思是就算闹出人命也无所谓?朝露透不由露出一个有点微妙的笑容,应承下来:“收到,我会处理好的。海里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倒也不是吩咐。只是有一件在意的事需要给你说明一下。”

“您请说。”

“总监部给你的地址其实只是个大致范围,我们并没有确切情报,所以你直接过去的话可能会白跑一趟。”他语调平和,却无端带给朝露透一种危机感,“这种感受太糟糕了。我建议你直接联系任务目标里你的熟人试试。”

这话朝露透不知道怎么接,只好保持沉默。

“比如说,盘星教「时之容器会」的会长?”

直到现在,根据情报提示走进埼玉市某片环境较差的居民区中的朝露透仍觉得心情复杂。

一方面,她对菊池海里真的知道她和盘星教有过交集但并没有顺便逼问她而感到惊疑不定;另一方面,她对菊池海里的说法有点费解。

虽然她的记忆力确实算不上好,但是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是不会记错的——她明明记得那个额头鼓起来的家伙反反复复强调他是盘星教本部「星之子之家」的人,而什么「时之容器会」,她完全没听说过,更不可能见过需要她处理掉的会长。所以菊池海里的建议可以说很离谱。

菊池海里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一定是确信这通电话的内容不会被第三人知晓的,所以故意说得驴唇不对马嘴扰乱视线的可能排除。菊池海里记错或者说错的可能也应该排除,就算同属盘星教,两个名词不管是字形还是发音都差距很大,而且是在安排重要工作,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么只剩一个看起来离谱但好像不是不可能的猜测了。朝露透皱紧眉闭上眼,考虑着脑海里浮现出的答案。

——咒术界的高层,不知道「星之子之家」的存在,或者因为某些原因,无视了「星之子之家」的存在,没有将他们视为威胁和敌人。

“啊……这可真是……”朝露透感到额角一阵抽痛。

她希望她猜错了,否则她真的会对咒术总监部的情报收集能力感到绝望。就他们这会被非术师蒙骗的水平,别的就不提了,光说现在,她极有可能白跑一趟——哪个宗教团体会把集会地点选在这种一看房间就很小的居民区里啊——她可是大老远从东京跑到这里来的!还是自己乘车过来的!交通费用餐费住宿费精神损失费谁来赔给她啊!

就在她内心纠结的时候,她听见了小孩子的呼喊。

“妈妈!妈妈!”

女孩子的呼喊,不算大声,带了点哭腔,使声音给人的感觉像糯米一样软软的、粘粘的。

但就是这种声音,让朝露透的心猛跳了一下,不安的感觉如同落入草木间的火星,噼里啪啦地在心里蔓延开来。

那声音一边哭一边喊:“妈妈救救我……妈妈……”

在大脑给身体下达指令之前,朝露透就采取了行动。惊恐的情绪和声音帮助朝露透定位,她立即冲进左前方的小巷子里。这条巷子很深,但她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看见了前面的人——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大步向前跑,一只手试图捂住女孩的嘴,但女孩在奋力挣扎尝试求救。

似曾相识的场景,刺痛着朝露透的神经。

朝露透立即出手了。就在那一秒钟的时间里,手臂粗的锁链飞出去,有两条缠住那个男人的双脚和双腿,两条抽向他的手腕,一条狠狠击中他的后脑勺。他大声呼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女孩扔了出去。

见状,那条攻击他后脑勺的锁链立即延伸出去捆住了女孩,将她带到朝露透面前。朝露透收拢手臂,将女孩护在怀里。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长着人样的怪物。

它们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一边吞噬那个人一边将那些东西递到她面前。

那只只有三根手指的手碰到她的脸的时候,她永远失去了光明。

她看不见、听不见、动不了,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遍布痛楚。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体内的咒力,它在消散,提醒她她快要死了。

她没有求救过吗?没有人救她吗?有的。但是想救她的人死在她眼前,能救她的人没有来。

记忆里的创伤可以被治愈,但是诞生于创伤的诅咒绝无可能消失。它不作乱,只是存在着,朝露透自己就会按它的要求去做。

——我要对脆弱的生命伸出援手,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个世界是不存在救星的,我不认为我是在拯救谁,我只是希望痛苦的人能少一点。

“不要怕,没事了。”朝露透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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