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矿场的李靖带领众千夫长、百夫长,站在站台上迎接瘟部大神鬼木。
彩龙瞧见他进入北山矿场,不由皱起眉,从她的预知视野里,能看到在不久的未来,鬼木暗中吞食矿洞里的六七岁的孩童。
收回空识界神力,她抿紧了唇,不能再犹豫下去。
彩龙回到矿洞,白菜见到她才松了口气。
“珍珠,你出去一趟,应该没有问题吧?”
在此之前,彩龙已经跟白菜交过底,能带他们逃出矿场。
武庚放下锄头,走过来帮忙把出去的洞口用石头封严实。
“计划什么时候行动?”他问。
彩龙看向姜尚和阿石,“外面来个六部大神。”
他们手中动作都停顿了下,武庚皱起眉,眸底深处藏着丝畏惧,亲眼目睹神族的凶残,他没有什么反抗的心思。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
“那没有办法了?”白菜鹿眸黯然。
彩龙摇了摇头,墨瞳闪了闪,“这位大神要吃矿场里的孩童,只要六七岁的那种,似乎……是把他们放进磨盘一样的地方,活生生辗轧成血泥。”
“……好、好可怕,他们才六七岁啊。”白菜一阵心惊,吓得掩住唇。
姜尚和阿石都低下头,没吭声,他们只是渺小的人类,就算知道神族要吃人类小孩,哪又怎样?
自己的命和那些小孩的命相比,当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武庚看着这一幕,心里头不是滋味,他其实也不太想管这群奴隶的死活,可他想到父王坚持要解放也是这群奴隶……
父王他曾说过,要全天下的人类不再受神族的奴役。
但他失败了。
被众神之主天,残忍的杀死!
武庚在矿场生活的这四年,见多了各色各样的矿工,他们有的被奴役到麻木,成了具活着的尸体,有的奴颜媚骨,不敢反抗神族,却崇拜上神族的强大,对自己的同胞惨无人道的剥削压迫,有的……就像他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逃离矿场,仍保持自由的希望,但终究是少数。
“有些人不值得救,你去劝他们,说不定他们反倒怨你,让他失去了掌控奴隶的权力,他们自己都是压迫比他们更弱的奴隶!”武庚口吐不快。
“而且带太多人出去,李靖和那些千夫长、百夫长,肯定都瞒不住,出去后那些矿工怎么逃散都是个难题。”
姜尚点了点头,“我赞同狗哥的看法。”
阿石挠了挠脸,在这种时候,他负责听就好。
“可是,他们真的好可怜,一辈子被困在这小小的地方……”白菜很同情这些被当成奴隶的矿工。
彩龙深呼了口气,“救,不愿意被救的,尊重他的命运,我们近了自己的最大的善意了。”
“那要一个个问,多麻烦……”武庚还是想尽快到外面的世界。
彩龙勾唇,狭长的桃花眼眨了眨,“没事,我有我的办法,你们先逃吧!还有武庚,你也可以办好你自己的事。”
话音落下,武庚眼瞳闪了闪。
“嗯,我会的。”
在彩龙交完底后,武庚也说了他有个神族外公,但只是对彩龙说,他还没做好告诉同伴,他是人神杂交的后代。
伏羲外公也警告他,在思虑完备前,最好不要让身为普通人的白菜他们卷入这场残酷的战争。
彩龙的空识界神力,现在能读取人的意愿倾向。
矿洞里除了百夫长和千夫长外,其余矿工百分之八十都愿意出去,剩下的完全是对外界的恐惧,太久没出去连出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们都把这个含在嘴里。”彩龙让每个矿工,嘴巴里咬着树叶片,预防他们在逃跑中发出不必要的叫声。
或许是自由即将在前,他们都有种做梦的不真切感。
“我这辈子还能看见太阳吗?”
“呜呜,娘亲我还可以活下来!”
“珍珠姑娘,我们大伙能顺利逃出去,你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
“快走,我怕巡逻的人就快来了!”
彩龙有条不紊的组织起,分批让他们走,至于调动这么多逃离,没有惊扰那些巡逻的人,不过是空识界神力施加的精神干扰,让他们不会察觉现场的异样。
于是,分了第六批后,差不多矿工都走空了。
有些人走之前,还舍不得放在矿工的草席,被同伴狠拍了脑袋,“带带带,逃命你还不抓紧,想一辈子都留在这边?”
“我要逃命!那、那就不带了。”目光是依依不舍。
这一切不过是才半柱香的时间。
彩龙又潜入矿场给鬼木专门安排的暗室,把那两个即将被碾成肉泥的俩小孩,一起带出去。
途中遇到拿弓箭乱射的李哪吒……
她这手突然就痒了起来,不管是现代的熊孩子还是这里的熊孩子,看着就想给他一个爱的教育,感受一下人间的真善美。
当然,顺便也带走,吓唬下他。
在李哪吒要呼叫外援时,彩龙直接把一个矿工逃跑时落下的束腰带,沾染腥臭的汗水,通通塞进李哪吒的嘴巴里。
威胁他,“你要是敢叫,我就把你掐死做个傀儡娃娃!”
吓得李哪吒眼泪汪汪,不敢出声。
生怕这个坏女人一言不合,就把他这么弱小可怜的小孩给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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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虎皮座椅上的鬼木,半天都没等到小孩的惨叫,有点疑惑,这可是他进餐前的奏乐。
鬼木走到血槽前,颜色却没有新鲜血液的增加,可不久前,他分明看见两个小孩跌落血槽……
就在鬼木疑惑之际,彩龙已经抱着两孩子来到约定的大树下。
“珍珠,你没事就好,我们现在就走……”白菜拉住她,上下仔细打量,确定她身上没有伤口,才放松了身体。
武庚在山头俯视着北山矿场,疏散完矿工们,看见他们雀跃的神情,竟比在矿场麻木的脸色,看起来鲜活顺眼不少。
这就是父王执着解放奴隶的缘由么……
那座冷冰冰的矿场,他终于能逃离了,压在他心口的巨石崩然瓦解,半晌他才开口,“我们走吧。”
姜尚却突然出声,“各位,我们或许要分开走了。”
“为什么?”
武庚眸光讶然,下意识的问。
虽然姜尚在他眼里不过是奴隶,可四年下来,他也改变了自己的观念,人或许也应该是平等的,他从心底把姜尚阿石他们当成自己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