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在父皇眼中,俨然跟美女搭不上半点边。
父皇冷眼怒斥:“惠妃,你好大的胆子!豢养杀手,残害皇嗣,你可知罪?!”
“扑通!”
惠妃双膝重重地磕跪到地上,行了一个大大的伏地叩拜之礼,再抬头,双眸盈盈含泪,红唇颤动,字字泣血道:“陛下,臣妾冤枉!这位是臣妾的随侍黄公公,不过就是会些拳脚功夫,何来豢养杀手一说啊?至于残害皇嗣,那更是无稽之谈,七公主是陛下您的心尖宠,宫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臣妾是该有多不长眼,才会冒犯公主讨您的嫌?陛下,你我夫妻已有二十载,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您这样怀疑臣妾,臣妾真的好心痛!”说着,她以手捧心,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小七赶紧抬眸去瞧父皇。
父皇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惠妃,片刻,长叹了一口气,面上神情松动不少。
小七忍不住撇开眼。
完了,父皇耳根子软的毛病要犯了!
这惠妃,还真擅长拿捏人的软肋!
“嘤嘤嘤~,陛下,您也得为臣妾做主啊~”随着嘹亮的一嗓子,娴妃娘娘挤出人群,扑通跪在了父皇面前,整个人瞬间哭得梨花带雨:“陛下,臣妾请您来主持审理当年的换胎一事,您这是给忘了?”
小七心中一喜。
娴妃娘娘,你是懂如何吹耳边风的!
父皇面上一凛,当即严肃道:“朕当然不会忘!”说罢,他再次目光冷冽地看向惠妃:“当年的宫妃换胎一事,朕已经有所了解。惠妃,你可还要继续辩驳?”
“陛下,臣妾冤枉!”惠妃神色慌乱了一瞬,立刻矢口否认。
父皇冷哼一声:“朕乃天子,大夏明君,必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人凶手!来啊,人证何在?”
小七与角落里、苟到现在的老太婆对视了一眼。
老太婆当即连滚带爬地膝行到陛下面前,连叩三个响头后,这才声音洪亮道:“陛下,草民黄喜就是人证!当年就是草民为惠妃娘娘接生的,也是她指使草民将她生下的死胎和娴妃娘娘的孩子调换的!草民因此一事,日日良心难安,形容枯槁,如今终于有机会能让真相大白,草民当真死而无憾了。”
“你这刁民,胡说八道,本宫没有换胎!三公主就是本宫的女儿!!你若再胡言乱语,本宫会让你守不住自己的秘密!”惠妃强辩道。
父皇目光来回扫视了二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老太婆身上,沉声问道:“黄喜,你方才所言可句句属实?若是撒谎,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朕会诛你九族!”
老太婆被吓得一哆嗦,赶紧又给父皇磕了几个,趁着这间隙,求助的目光频频望向小七。
小七微不可察地冲她点了点头。
老太婆咬了咬牙,颤声道:“回禀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惠妃娘娘妄图以草民的秘密相胁,可今日,草民不愿再受这等窝囊气,索性主动将秘密道出,以表草民的赤诚之心!…… 其实,草民才是梅答应的亲娘!”
什么?!
梅答应不是尚书之女吗?
到底怎么回事?
在场众人皆一片哗然。
小七抬眼偷瞧父皇。
父皇虽面色沉沉,却依旧面不改色,仿佛一切的惊变皆在他预料之内似的。
果真。
帝心难测,不外如是啊!
“继续说!”父皇沉声道。
原来,多年前,老太婆诞下女儿后,一时鬼迷心窍,狠心将尚在襁褓的女婴遗弃在了寺庙门口,任其自生自灭。谁能料到,机缘巧合之下,这女婴竟被前去寺庙求子的尚书一家拾得并收留。
后来,老太婆偶然听闻此事,贪念顿生,为求荣华富贵,开始处心积虑地接近亲生女儿。也是梅答应心软,引荐她做了惠妃的接生婆,这才有了后续一连串的祸事。
老太婆讲完自己的故事,也没留时间让大家唏嘘,便急急将梅答应拉到了陛下面前,双双跪倒:“陛下,惠妃娘娘为了掩盖当年的真相,妄图对草民杀人灭口。多亏草民命大,侥幸被七公主所救。惠妃娘娘抓不到草民,便将一腔恨意发泄在草民女儿身上,对她百般折磨。日日殴打也就罢了,竟然还每日放她一碗血用来抄经啊!”她边说边哆哆嗦嗦地撸起梅答应的双袖。
众人一见,皆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
梅答应两条枯瘦细长的小臂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新旧交错,有已经结痂的、有尚未愈合的,暗红色与鲜红色交织……看得众人头皮发麻!
惠妃,她是魔鬼吗?
“陛下,梅答应能活到现在,全是靠装疯卖傻、百般隐忍,草民……草民实在对不起我这可怜的女儿啊!”老太婆说着说着便上头了,“呜呜” 地放声大哭起来。
梅答应没有出声,只是暗自垂泪。
父皇见识到了这一幕,再看惠妃的眼神是彻底变了!
浓浓的嫌恶,不加掩饰!
他当即冷声道:“人证有了,物证……娴妃,你可确认过了?”
娴妃很是激动,连忙跪地道:"陛下放心,茵儿后背上的凤凰胎记,臣妾早已仔细确认过,她千真万确是本宫的亲生女儿,断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