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堪称飞奔而下,边跑边骂道,“姜树仁!你都这个岁数了,居然还敢惹我妈哭鼻子!”一副大义灭亲,要狠揍亲爹的既视感。
被姜树仁厉声喝住,“你一天睡到日上三竿,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呼来喝去?!”
“真是从小没短你的吃,短你的穿,可是把你给娇宠坏了!”
“放心吧,我可动不了你妈一根手指,你倒是挺重男轻女的,怎么不先问问,是不是你老妈要对我冷暴力?”
姜鹤一听便不信了,紧握的双拳倒是瞬间松开,只是眉宇间的怒纹没有消退。
“总之让女人哭就不是一个男子汉的所为,亏你还年年和我妈拿全市的模范家庭奖呢。”
姜树仁险些说:放心吧,自从你开始搞同性恋之后,咱们家是再也拿不到模范家庭奖了。
他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话到嘴巴,姜树仁选择强硬地吞咽了下去。
哎。
现在老婆的情绪本来就不好,他再没管住嘴,让老婆担心儿子的事情,更是加重老婆的心理负担。
姜树仁找了个合理的解释,“是亦寒回京城了,你老妈突然有些舍不得,在这里酸唧唧得掉眼泪呢。”
佯装着探口气道,“你们这些孩子,现在都长大成人了,有些事情又不爱听我们的劝,而且还不爱回家,总喜欢让父母惦记着。”
姜树仁的话讲得意犹未尽,姜鹤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他对自己出柜的事情一直秉持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可在看见慈父般的姜爸变得敏感多疑,开朗的姜妈变得多愁善感之后,若问姜鹤自身有么有后悔的地方?
其实也是有一点的。
所以姜鹤乖巧地走过去,半跪在姜妈的身边,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主动依靠过母亲了,自从长大以后,每一个孩子都是离巢的飞鸟,不再留恋旧巢的温暖。
姜鹤贴近姜妈的手臂,轻声哄道,“这次回家,我大概是不会再乱跑了,可能要在家待到被你嫌弃为止,老妈你觉得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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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亦寒冷淡地坐在车子的后排,车灯全部熄灭,包括车内的一切照明也全部关闭,使得纯黑色的布加迪能完美地融入到夜色中去。
他返回京城也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白天一直在温氏集团忙碌,温老爷子给他安排的职务是财务部经理,这个职位虽然不如副总叫起来响亮,却掌管着整个温氏集团的财政监管、资金融通和资产管理。
按照俗话讲,就是把控钱袋子的财神爷。
这个职务本身便要求管理者具备较硬的保理、融租、基金、信托等方面的能力,与温亦寒自己的金融公司业务相辅相成。
至于晚上,则需要暗中分派人手,四处去查探宋倩玲的消息。
人力和财力耗费了不少,终于在今晚有了眉目。
温亦寒迫不及待地依照对方提供的地址,潜伏在附近,等待着能行动的一秒。
温亦寒坐在车上回想了很多事情,全部都是关于宋倩玲的。
宋倩玲的一举一动,不无牵挂着他的心。
没错。
温亦寒自从被温家驱赶出来,温家完全没有告诉他亲生父母事情的意思。
即使温亦寒自己也花费了不少财力物力,时隔一年之久,也没能有一丝半毫的进展。
过程非常离谱。虽然温亦寒从没将这件事挂在嘴边,绝不代表他从来没兴趣知道。
他的父母究竟是谁?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会将自己与有钱人家的孩子偷梁换柱?包括温林默在被温西迩找回来之前,是不是一直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问题太多太多,完全不容深思,因为每一次快要思考到某一个重要节点的关键,这条路就会被彻底堵死,再怎么思考下去全部是徒劳。
或许。
温亦寒想说:难道我是通过非法途径创造出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