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以学习为目的的劝说似乎彻底失败了。
在他语重心长又天花乱坠的苦口婆心之下,许攸白砍掉句子的主谓宾定状补,最后剩余的部分是——姜哥哥嫌弃我根本不会照顾病人。
我是小废物啦~
所以温亦寒晚上带着专业的理疗师登门时,许攸白正在家里抹眼泪。
温亦寒朝姜鹤打了一个“这是怎么回事?”的眼神。
姜鹤只能耸耸肩表示放弃。
一般女孩子哭哭啼啼,我见犹怜的,总能令人不忍心伤害,而漂亮男生抽抽噎噎,梨花带雨的,更犹如弱风扶柳,不堪欺压。
作为钢铁直男,温亦寒只想赏他大嘴巴子,作为情敌,温亦寒更想一脚给人当球踢开了。
不过,温亦寒多年的富贵修养并非凭白修炼,内心不管翻多少圈白眼,表面始终能保持着成熟稳重的身心合一。
他将理疗师介绍给姜鹤,理疗师先看了专家的诊断单子,又依靠丰富的经验检查了姜鹤的伤势,足以判定说,“神经和肌腱都没什么大碍,挫伤的位置发生在软组织,一般这个位置的损伤多是因为长期劳损,又加了外力所致。”
“虽然医院给的方案是冷热敷处理,我这边的建议是需要绷带吊起手臂一周,我这边再用针灸和理疗仪配合治疗,应该可以缓解过度肿胀的情况。”
言下之意,治疗会比医院的保守治疗痛苦些。
姜鹤从小倒是不怕疼的,他朝温亦寒递出来一些眼神信息。
温亦寒觉得除了谢谢的情感之外,姜鹤孤身一人在京城,又因为出柜跟家里闹翻了,人在生病的时候属于没有理由得脆弱。
能有人一直耐心陪着他,自然能缓解病患极多的负面情绪。
姜鹤依赖了温亦寒近二十年,无论他们之间产生多么剧烈的意见分歧,姜鹤从内心来讲,最关键的时期还是对温亦寒另眼相看一点。
这是经年积累的心照不宣。
温亦寒朝他点点头,以示自己随时都会过来。
结果许攸白很没眼色地凑到理疗师面前,哭红着眼问,“老师傅,假如我跟你学几下推拿,能不能平常给我家哥哥放松放松?”
高价请来的师傅年龄较大,也算在整个行业里视为翘楚,姜鹤当时肯求温亦寒一嘴,也是因为他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不如温亦寒人多路广。
不等老师傅给出具体答案,温亦寒一只手拽住许攸白的毛衣,淡道,“这位师傅是按小时计算的,你再耽误时间,马上要错过鹤鹤的最佳治疗期了。”
当着两人的面,直接把碍事的家伙扯开,临出门时居然遇见了正准备敲门的温林默。
温林默今天才知道心上人受伤了,出了公司立刻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慰问。
好好好,一个两个情敌要烩成一锅萝卜开会了吗?
温亦寒道,“温林默,你跟我走。”
于是把两个贴脸开大的玩意儿一齐弄进了最近的酒吧里。
温林默大概是想听温亦寒究竟要讲些什么,安静地跟在后面。
许攸白则咋咋呼呼,死活不肯离开,最后被温亦寒扛进了酒吧,一把丢到卡座沙发里。
若不是温亦寒其实是准备绝杀傻白甜情敌,别人眼里看来,还以为是要强行实施犯罪行为。
温亦寒冲准备翻沙发要跑的傻白甜道,“鹤鹤的手伤若是因为你的冒失,有什么闪失,下一个会有闪失的,我可不好保证会不会是你。”
威胁的声音不大,但底蕴惊人。
温亦寒从不喜欢仗势欺人,但若是事情关乎到姜鹤,恐怕他仗势之外还要加上威逼。
温林默朝侍应生淡淡打了击响指,吆道,“来点喝的东西。”仿佛根本没有听清温亦寒在说什么超乎人设的话语。
许攸白顺势说,“我喝不了太烈的东西,给我来一杯Margarita cocktail。”
温亦寒道,“就凭你还喝酒,来,给他来一杯低浓度果汁。”
刚才扯着傻白甜出门的时候,他看见姜鹤的微表情十分担心,好歹也把情敌全须全尾地带回家,避免姜鹤对傻白甜产生不必要的怜惜之情。
许攸白立刻反驳,“昨晚跟你玩游戏,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呢!你太坏了!居然叫我一个堂堂正正的成年人喝果汁!”
温林默终于噗嗤一声,唇角弯弯说,“这位兄台是.......”
温亦寒也没想藏着掖着,直言不讳道,“鹤鹤的追求者之一。”
温林默:“..........”
他的斜眼缓缓转成正视,默不吭声地打量着精致漂亮的许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