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是很认真的,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如果你暂时不能接受我,我这边也不会放弃的。”
姜鹤要抽回手。
温林默却乘胜追击,“鹤鹤,你知道每种风险如果有两个人来共同承担,就会大大地降低风险强度。”
“如果姜总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性向,若是我和你一起面对的话,肯定指向你的压力要降低很多。”
姜鹤被他的提议震惊无余,“你想让我利用你?”
不等姜鹤有所觉察的时候,对方已经站在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连清淡的男士香水气味,也在鼻尖久久环绕,更不要提突然凑近的呼吸。
“随便怎么理解吧,”温林默说,“你刚才自己都说了,资本家喜欢见缝插针,我好不容易守到你跟温亦寒之间的决裂,肯定不能放过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绝佳机会。”
“鹤鹤,”温林默揉了揉姜鹤敏感的小手指,往粗糙了比喻,真有点趁哥哥不在家,准备偷家的小叔子每晚勾引嫂子的既视感,“给个机会,我一定能做的很好,永远爱你呵护你,不会让你受伤。”
——我一定会好好关心你,宠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姜鹤在酒店里彻夜难眠,这两句话不停地在脑海中徘徊盘旋。
没错。
温亦寒和温林默分别对他说了一次。
说第一次的时候,姜鹤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孤身一人跟着温亦寒来到了京城,然后在这座繁华又古老的城市里扎根了七年之久。
而听二次的时候,却换了另外一个人来喜欢他。
姜鹤头疼得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冰箱闷头喝了一整瓶的矿泉水。
酒店的房门疯狂暴起了一阵门铃声,将才持续了几个小时的安静彻底击碎。
姜鹤揉了揉满头睡乱的头发,也没意识到需要先看一下猫眼,直接将大门打开。
冲进来的女人像疯了似的,一把扯住姜鹤的衣领,失声痛哭道,“姜鹤,姜鹤!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子做呢!”
姜鹤抓住女人不停捶打的双拳,一脸丧气道,“妈,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我要不是不来的话,你爸爸今天非要打断你的狗腿!”王婧的愤怒一点也不输给姜树仁,然而比起要让老公活生生掐死逆子来讲,还是要心疼姜鹤的。
这边是没有计划,没有循序渐进,直接大嗓门告诉姜爸自己要出柜的后果。
姜鹤搂住哭到眩晕的姜妈,始终有些不舍道,“妈,你先消消气,等我先讲清楚好不好?”
王婧大气还没喘两口,眼泪还挂在面颊,姜树仁和温亦寒已经后脚赶到,生怕自己老婆在关键时刻给姜鹤放水,把不争气的臭小子给放跑了。
姜树仁前脚进门,虎着脸说,“家丑不可外扬,亦寒,你把门锁上。”并没有叫温亦寒避开出去的意思,俨然十分信任对方。
王婧立刻转身开始护着姜鹤的姿势,老母鸡的翅膀炸起来道,“老姜,老姜,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儿子也只是提了一嘴,没有真正的承认不是吗?”
姜鹤道,“妈,爸说的没有错,我喜欢男人,而且也不打算改这毛病。”
一句话直接抹杀了王婧的全部幻想。
姜树仁气得血压飙升,太阳穴突突得跳,一双血红的眼睛明显没有休息好,从一旁抄起椅子骂道,“老婆,你快让开!这就是咱们捧在掌心里养出来的好儿子,你看他哪里顾忌我们的感受!我们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温亦寒也不是吃素的,一整夜陪守在姜家夫妻身边,苦口婆心得规劝着两人,说姜鹤的优点,说现在政策开放了,也赞同了同性婚姻的法律性。
大抵上他是十分心虚的,毕竟姜鹤喜欢的人可是他,然而现在也必须由他来调节姜家人正在崩溃的平衡。
温亦寒三说两说,好言好语劝姜爸先放下手里的武器,规劝说姜鹤的身子骨薄,从来也没见挨过打,万一打坏了该如何是好?
尤其现在的情况特殊,更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沟通。
姜爸确实从没打过自己家的狗儿子,惯得姜鹤在某些方面无法无天,主意摆得特别正。
姜妈瞧老公这边软了一点,立刻摁着不孝子跪在地上,不断拍打姜鹤的背脊,恨铁不成钢道,“难怪你从不肯去相亲,难怪你不接受家力的安排,乖乖回家继承家里的企业!原来你个臭小子心思坏的很!”
姜鹤铁铮铮道,“不继承家业是我真的不感兴趣,与我的性向毫无关系。”
“你还敢顶妈妈的嘴!”姜树仁想抓到手的东西,全部被温亦寒提前挪走了,实在没个砸过去的玩意,只好把皮鞋脱掉猛甩过去,实施物理治疗。
姜鹤也没躲,大腿被皮鞋砸了一下,忍一下也就过去了。
王婧用手指戳一把儿子的铁头,眼泪也没空流了,咬牙切齿道,“鹤鹤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人勾引了你,要不然像你这么听话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去喜欢男人!!”
姜鹤被姜妈戳得脑子快爆浆了,咬住嘴巴死死一个字不肯透露。
温亦寒这边完全离不开姜爸的身边,心底心疼得不得了,张开嘴说,“姜妈,这件事都怪我......”
姜鹤紧闭的嘴巴突然开裂了,喊出的声音特别大,直接压住了温亦寒的声音。
他一口咬定,“不是别人,你们都熟的,就是温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