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艾瑞米以前不知道,现在非常了解,“姜老师你活得太紧绷了,完全没有必要,像在都已经什么社会了,大众的包容性早变强了,完全不会在意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况且能跟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喜欢自己?”姜鹤不怎么认同地耸耸肩,“可能会有吧,反正我暂时还没遇见。”
“没有遇见?”
艾瑞米心里不停嘀咕。
你那有钱竹马用万恶的资本主义嘴脸闯进我家,把我吓得魂飞魄散的架势,难道还不够喜欢?!
简直不要太喜欢了,好吗?
姜鹤跟温亦寒彻底撕破脸后,也不用再担忧自己长时间出门,会被查岗。
其实这样反倒轻松自在。
姜鹤哼着小曲子趁黑往回家赶,进门扑面是一股浓烈的调料香,尤其还是姜鹤最喜欢的麻辣口味。
只见温亦寒戴着防毒面具,一手拿着炒菜铲子挥舞道,“洗洗手,快来吃饭吧。”
姜鹤一整个大无语,连家门都不关,甚至捂住口鼻,以最快的速度将一楼全部能通风的窗户打开。
嘴里嘀咕着,“知道的以为是在做饭,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做法。”
温亦寒将满敦敦的一整锅爆炒小龙虾端了出来,隔着防毒面具说,“外面的蚊虫那么多,飞蝇扑火不知道吗?还不赶紧给门关严实了,不然晚上有蚊子叮你一身包,我可不救你。”
姜鹤欲笑不笑,“放心吧,蚊子不敢进屋里,真的怕被活活呛死。”
温亦寒将菜锅放在隔热垫间,随后转身又摸出来一个全新的防毒面具,递给姜鹤说,“你嫌呛先戴上。”
姜鹤冲他呲牙道,“我最喜欢现在屋子里这股味儿,好闻,我多吸一点。”
其实主要是温亦寒戴着防毒面具,完全看不见竹马的脸,才可以像现在这样如常的对话。
说来奇妙。
姜鹤以为温亦寒在觉察出自己的情愫之后,会收拾行李快速撤离,最起码也该像当年一样,跟面对面表白的男孩子说。
——我永远不会喜欢男的。
现在这种情况究竟算怎么回事儿?难道温亦寒失忆了?真的能接受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继续待在身边?
或者,温亦寒所谓的继续做朋友,做兄弟的话,他能毫无压力地贯彻执行到底?
还有!!
姜鹤暗自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我也是疯的厉害。人家都已经摆明拒绝我了,我居然还能跟对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能和谐共处地住在同一间房子里?
温亦寒见姜鹤没有被满屋子的烟火气吓退,也尝试着摘掉防毒面具。
稍微闻了闻锅里的麻辣小龙虾,立起大拇指说,“我怎么连做饭,都是一个天才。”
姜鹤已经无心接他的话,任由竹马的自恋落地,而是坐在距离温亦寒最遥远的位置,用筷子拨拉锅里的小龙虾。
温亦寒不愧是谈判桌上的高手,生意场上的老狐狸,反正不管你是什么情绪,反正在他脸上永远看不到最真实的情绪。
温亦寒给姜鹤递了一次性塑料手套,自己慢悠悠地往餐盘间剥虾。
“鹤鹤,你先吃着,我这边很快就好。”
姜鹤真想扯开嗓子问他,温亦寒你是不是要开始玩弄我了。
然而无果。
温亦寒的行为模式彻底切换成了一种很新奇,很诡异的状态,以至于姜鹤觉得,这家伙隐藏的双面人格之下,大概还有不为人知的几重。
姜鹤捧住脸颊一侧,吃饭吃得心不在焉,算是自我开解道,“亦寒,可能两个星期对于你来说刚好,可我一向不如你聪明,也不够内心强大灵活多变,我整理情感的速度还没你那么快。”
——那么快得就能重新回到正轨,仿佛遗忘了自己曾经被身边最亲密的人,暗恋了不知道多少个岁月。
还有意.淫。
姜鹤也没有吃几只虾,堵在嗓子眼的麻辣一点也不香,反倒惊人得火辣且疼痛。
——不然,你暂时先从我们家搬出去?
温亦寒专心致志地剥虾,忽然问了一句,“鹤鹤,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喜欢的是白幼瘦类型,那是骗我的吧?”
姜鹤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堵塞得嗓子彻底哑巴了。
温亦寒继续道,“那你说的白月光,其实是我吧?”
他的脸上,甚至自带一抹微不可察的洋洋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