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心底重重地一声叹息。
火灭了,灭的彻彻底底。
但也赢得了空洞一般的片刻安宁。
我还不如这个夏小姐。
姜鹤悲哀的想。
我永远都比不上任何一个女人。
姜鹤拆掉右手间的绷带,快速钻进了被窝。
其实跟喜欢的人睡同一张床倒也没什么。
只要睡得早,肯定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嗯。
姜鹤一边做足了心理建设,一边安慰自己睡觉,可能今天经历太多大起大落,人也精神疲惫,浓密的眼帘有一搭没一搭地起伏着。
此时,温亦寒好死不死地回来了,他大概喝了点酒,还沾了几口薄荷味的烟,浑身的气味十分复杂,但也在危险中裹挟了一部分成熟男人的韵味感。
姜鹤闻见他的味道,立刻一动不敢动,佯装熟睡的状态。
温亦寒却像脱了筋骨似的,一头扑在姜鹤的身上,严丝合缝地压着他,一点儿也不愿挪开。
他浑身的成熟气味,混合着烟酒与汗液,包括温亦寒常爱使用的古龙水味,完全像是一条毛茸茸的尾翎,直往姜鹤最敏感地地方撩拨。
姜鹤承认,男人果真是最本能的动物。
他跟一群男女伙同在一起看片的时候,能够完全做到熟视无睹,目不斜视。
可他现在被某人的气味刺激到浑身发颤,连不该有的反应也自顾自地与他作对。
温亦寒像是捕捉到了一只假睡的小奶兔,用手指尖微微碰触姜鹤的眼睫毛。
“鹤鹤,你真的睡了?”
明知故问!
姜鹤屏息凝神,安抚自己一定要把身上的东西假想成一条拉布拉多,或者是大狗熊什么的。
他不是温亦寒,他是狗。
他不是温亦寒,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下去,快点消下去。
温亦寒又揪揪他的耳垂,今晚的姜鹤很安静,虽然是故意在闹别扭,可是为了等小竹马气消,温亦寒今晚做了很多绝对不该做的事情。
他骂了女人,抽了烟,还喝了酒,教养什么的全部抛在脑后,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
“我该拿你怎么办?”温亦寒小心地朝姜鹤的耳畔倾吐,“都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还跟其他人玩,整个晚上都不理睬我。”
委屈,好委屈。
温亦寒在姜鹤面前极少示弱的。
他现在简直要无所不用其极。
“不想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我打地铺。”
温亦寒思来想去,八成是小竹马长大,不习惯人家侵犯他隐私。
“可我是别人吗?”温亦寒抱紧了姜鹤,下巴蹭了蹭姜鹤完全不长胡须的面颊,“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姜鹤被他压得快断气了,尤其他知道温亦寒的酒量是极好的,现在这种死皮赖脸,完全不是他认识的贵公子。
整个一条癞皮狗。
姜鹤闷闷地哼了哼,将温亦寒压住的地方用双腿夹住,避免过分暴露。
装睡。
只要装睡,我就不必再暴露出更多的不堪。
温亦寒感觉自己生出一股黔驴技穷的挫败感,单手揉了一把小竹马的发丝。
......
温亦寒说,“有件事情,其实我隐瞒了你。”
“之前说的,我爷爷做寿时没有邀请你,所以举办这个派对来弥补你。”
“其实这是理由之一。”
温亦寒是个自信的男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叹过气。
现在他的胸口很闷,姜鹤宁可装睡也不理睬他,使得他聪明的大脑又片刻的宕机。
究竟哪里得罪了姜鹤?
温亦寒开诚布公道,“其实,这次的派对,也是家里安排的一场间接式相亲。”
姜鹤隐藏在被子下的身躯瞬间掉入冰火两重天。
温亦寒道,“我父亲一直想获得爷爷的全部,他的野心很大,但是我大伯、二伯并不好对付。”
“即使像我这样的家世,也必须通过商业联姻来巩固自己的绝对地位。”
“我需要一段有利的婚姻关系,帮助我爸他获取最终的胜利。”
“要求跟你在同一间房,其实也是我自己的私心,邀请来的女生我其实并不钟情,我需要你晚上帮我出出主意.......”
温亦寒自顾自地剖析着,他现在处于一个必须要找到最合适的联姻对象的阶段,可他的内心从始至终都不愿意。
不知为何。
他从来对结婚都不怎么感兴趣,也不打算一个个去跟船上的女孩子们彼此交流。
温亦寒回头看向姜鹤。
假如。
假如。
曾经有个荒唐至极的念头,曾经困扰了温亦寒一段时间。
假如鹤鹤是一个小姑娘就好了。
那他一定在鹤鹤刚成年的时候,就跟鹤鹤订婚。
温亦寒感觉姜鹤浑身在发抖,刚才不明显,现在整个人都得像筛糠似的,而且眼缝中水水的,像是眼泪。
“鹤鹤,你怎么了?”
温亦寒伸手去摸姜鹤的面颊,被碰触到的滚烫肌肤给惊了一下。
再看姜鹤,面孔确实不正常得泛起红晕。
姜鹤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