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桄榔”一声巨响,车内瞬间寂静了下来。
宋余琅面无表情地把人死死按在门上,语气冰冷:“知道为什么货车停下来后母体会离开车厢吗?”
男人只感觉自己脸上有一股温热腥臭的液体流下,那是他的血。
身后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按着他,难以想象这个看起来瘦弱到风一吹好像就要倒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副驾驶的男人伸手就要来扯,然而宋余琅连眼神都没有给他,“啪”的一声,左手再次落在他手腕上。
这次就不是剧痛那么简单了,甚至能听到一丝骨裂的清脆声音。
两个男人痛得直抽气,而眼底是一些不安的算计。
而朋克风女孩冷冷看着他俩,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被按在窗户上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在剧痛中哆哆嗦嗦开口:“为,为什么?”
宋余琅似乎笑了一下,这笑很浅,很冷:“因为污染母体其实是没有视力的,它们的眼睛只是污染的工具,而非真正的眼睛。它们充当眼睛功能的,是耳朵啊。”
男人鬼使神差地,睁开了被血液黏住的眼睛。
车窗外面,是母体巨大的瞳孔。
那双瞳孔并没有什么神采,像是浑浊脏污的黄色玻璃。
他这才明白了宋余琅为什么突然发难,原来她早就发现了母体的接近。
污染目的的移动速度是慢,但这么久的等待,也足以让它追上来了。
毕竟越野车的发动机嗡鸣在黑暗里,极其明显。
下一秒,男人感觉自己的头被拽离了玻璃,瞬间头皮发麻,低声惊怒恳求:“不,不要,我不想死,求你,求你!”
宋余琅没有说话,而是在副驾驶男人惊恐的目光中,轻飘飘地把那颗糊满血的头往外拉了拉,再次撞上了车门。
“桄榔”。
这次不是一声,是前后脚紧挨着的两声。
一次在里面,一次在外面。
一次是男人,一次是母体。
母体巨大的触手贴上了车身,巨大的眼睛撞击着玻璃,像是一只想办法开罐头的动物。
副驾驶的男人这次脸色是彻底变了,里面的算计退去,只剩下恐惧:“你,你疯了,把母体招惹过来,咱们都得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宋余琅食指在面前比了一下,轻轻“嘘”了一声:“不不不,只有你们得死。”
男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
确实如此。
宋余琅和朋克风女孩是来得及跑的!
这辆车没办法开,母体在车右侧,从左侧跑,献祭他们两个,是完全有逃跑时间的。
原本宋余琅去救方茂,让他们以为这是个心慈手软的圣母。
结果是个索命的活阎王!
她甚至把自己都置身于险境,只为了送他们两个去死。
宋余琅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手重重往前一推,哗啦一声巨响,玻璃瞬间破碎,男人的头被按出了车窗。
原本是没有这么顺利的,是朋克风女孩在宋余琅“嘘”的时候,摸到了破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