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又感觉到了郝欣那愈发强烈的绝望和恐惧。那情绪汹涌而来,瞬间压到了她原本的想法。
然而卷发男人似乎对郝欣的情绪并不在意,只是徐徐道:“按照公司的规定,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下场。”
宋余琅感觉到郝欣已经崩溃了,说出的话带着哭腔,几乎破音。让她都感觉到嗓子微微发疼:“我不想死,求您,我真的不想死。我还年轻,我还得给我妈妈治病。”
卷发男人没有说话,整个场景里,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宋余琅跟着郝欣的情绪,浑身上下筛糠一样的抖。她想要冷静下来,却发现控制身体的反应,要比控制情绪难得多。
理智还在,但身体却抖得像是要裂开了。没办法,宋余琅只能尽可能忽视。
郝欣所惧怕的目前来看,有两件事儿。
第一件事是她妈妈没有药后,会慢慢走向死亡。
第二件事,是自己的死亡。
而这死亡,也并非是自戕,或者其他什么非自然死亡事件。
死法恐怕不简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卷发男人终于开口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一:去见你妈妈最后一眼,我会让你妈妈,体面地死去。至于你......你应该是清楚的。
二:三年后,你需要死在某一个时间点。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你妈妈可以被集团供养,没有任何忧愁忧虑地活下去,直到自然死亡。”
这简直都不用思考。
郝欣用着宋余琅的声音,几乎脱口而出,语气里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我选二,老板,我愿意为您做事儿。”
卷发男人似乎并不意外,他轻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秘书吩咐道:“去,让她自己选一个人。”
宋余琅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毫无疑问,这就是为什么郝欣成为她狱卒的真正原因。
不过可惜的是,她没法知道郝欣恐惧的死法,究竟是什么样。
很快,她跟着卷发男人的秘书走到了一个奇怪的暗室里,里面摆着无数档案,上面贴满密密麻麻的标签。
现在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有纸质档案了。
但毫无疑问,纸质档案依旧是最不容易泄露保密性质最好的。
秘书从架子上取下了一份文件袋,在里面抽了四张出来递过去:“这是时间上对你来说最合适的,你可以看一看。”
宋余琅看着自己被郝欣操控着拿起纸张,低头看去。第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男性,患有异化一型躁狂。第二个是十七岁的男生,患有异化三型人格分裂。第三个,就是她。
这其中,只有宋余琅的信息是能被看到的,其他的除了性别年龄和所患疾病,剩下的资料都是一片模糊,包括照片。
根据先前出现的全部都是无脸人来看,这样也算正常。
兴许是郝欣自己的保护机制,让她刻意遗忘了这些。
可这些东西究竟令她有多恐惧,才会将自己的记忆涂抹成这样?
宋余琅听见自己开口:“我选她。”
那语气非常坚定,看起来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其他两个人。
但其实真要思考起来,那个十七岁的人格分裂才是最合适的。这病治愈率比精神分裂略低一点,但引导性比精神分裂要强很多。而且对方年纪小,出院之后也更加可控。
只需要查到家庭住址,去等着就行了。
甚至是第一个躁狂,出院后的可控性都要强于她。
至少不用费尽心思地去做一个殡葬公司的推荐信来。
因为这封信后面用到的可能性太大了,如果她活着离开,去面试后发现信是假的。那么和调查自杀的相关人员一对,就会变成重要线索。
所以郝欣选她,就显得格外不合理。
除非......
除非记忆里根本没有其他两个人,郝欣也并没有选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