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到一道低沉的男音在她头顶响起:“本次活动是校内组织的,不欢迎游客参加。”
声音真的很好听啦,就是内容实在不怎么友好。
她一下子收回了对此人的垂涎,拿出了自己的学生卡,递给对方,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都没有签到,凭什么就说她是“游客”啊。
对方看了眼自己学生卡,却没有接过去,只是扫了眼就说:“噢,不好意思,你确实不像本校学生。”
乐澄把卡放回自己的口袋里,冷笑了下,“你看起来不太像学生。”
利亚姆本来打算离开了,转身回头又说了句:“确实和你这个梦想成为徒步家的人不能比。”
乐澄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这是看到自己的那封夸张的自荐信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只不过这种话,对乐澄没有一点杀伤力,她只是有点点恼羞成怒,是那种自己非主流文字被同学传阅的尴尬。
至此,他们虽然化解了误会,但对彼此的初始印象更加离谱了。
利亚姆又说起德语,可说得太快了,乐澄还没适应这种语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意思。
旁边那位方脸的男同学也看到了学生卡,他就是组织这次活动的人,因而对她印象深刻。
抛去这一切开始的不愉快,活动还是按时启动了。
乐澄越走越觉得,她好像跟错人了。这几个人越走越快,她拿着登山棍也赶不上这几位的速度。
太阳仿佛贴着她的脸蛋儿,乐澄热得有些失语,她真的后悔了!
终于等到休息的时候,乐澄决定换些引路人,然而暂时她还是坐在他们附近休息,因为实在是走不动了。
她打开自己的便当,隔了一夜,寿司已经有些软塌,但完全不影响口感啊。
乐澄一口一个,吃得很起劲。
有位卷毛小哥前来造访:“空你几哇?”他在试图和她打招呼。
但这句日语激怒了乐澄,不是吃寿司就是日本人,她微笑:“八嘎。”
卷毛哥尴尬地走开了,临走还用韩语说了句“思密达”。
乐澄觉得,有时候也不必执着社交,如果同学都是这种人的话。
利亚姆倒是朝这个方向看了几眼,乐澄觉得他也许在嘲笑自己吃东西的样子。
于是合上盖子,打算收拾收拾再次启程。
那天的路程在乐澄的回忆里,漫长而曲折。
她从队头走到队尾,最后和一个黑人姐妹结伴而行,还加上了联系方式,这是那天最让乐澄欣慰的事。
返程的路虽然是下坡,但也并不好走,乐澄新买的徒步鞋对她的脚还有些生疏。
每当脚趾撞到鞋头,她都要在心底发出尖叫。
这就是从下水道爬出来的代价!
小美人鱼上岸时,脚大概就是这么痛吧。
活动结束后,他们在出发的地方集合合照,乐澄站的位置并不起眼,脸上带着疲惫又勉强的微笑。
这张合影在征得所有人同意后,大家都发布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
乐澄也发了,从盆友圈到秋秋空间,所有平台都发了个遍,因为这是她心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徒步活动。
配文:德国\军训。
这是她笑料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笔。
那天回去后,乐澄倒头就睡,睡得错过了晚饭,醒来凌晨三点。
她看到时间后,绝望地发现自己可能又得倒时差了。
脚趾也疼,脚掌也疼,她甚至觉得整条腿都不舒服起来。
她就应该在自己的舒适圈内生活,小小的一次尝试竟然带给她无穷的痛苦。
幸好还有一天假期,可以让她休息。
乐澄完整地把这次活动的全部流程告诉了朋友,虽然她们之间有七个小时的时差,但乐澄半夜醒来又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好友锐评:乐同学应该去网上批发一点松弛感。
疼痛让她在整个白天都保持清醒但又只能勉强维持生命,由于她宅得深入人心,因此室友对于她一天都没出门不以为意。
等到上课时,他们才发现这个魔幻的中国女孩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门。
原本的登山棍,顺理成章地变成她的拐杖。
没课的早上,她蹦蹦跳跳地前往签约过的诊所。
好在这次她记得提前预约了,因此前面只排了三个同学,其中有一个特别眼熟。
高高大大的个子,高高大大的胸肌。
目光向下,乐澄看到他小腿上的红肿,联想之前看过的经验贴,她猜测这人是被蜱虫咬了。
那天徒步还穿短裤呢,嘿嘿。
乐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又在察觉对方的眼神后,迅速抹平。
于是他们并排坐在一起,一个看着对方脚上肿起的水泡,一个看着对方被蜱虫咬过的伤口,都陷入了沉默。
乐澄:徒步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