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吉典礼结束了不是很快就要进行大礼了吗?王爷这种时候怎么去京城了?”
“就因此事王爷才要去京城上疏请示。不过古上律例王爷是不能离开藩地去京城的,所以近代哪怕取消了这样的禁令,也多是按照原来的流程让官府代为上疏。这么一说这样行事确实有违传统,也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反向。”
“这有什么好反对的?”
“王室的存在本来就是因为传统,但王室又不按照传统行事的话就会被民众反对。”
这么一说也是,更何况这王室还和独立的国家不同,只是象征分封的藩地,王室除了有名望名义上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但要真是没了这名望人家有钱人也不会攀附,没有投资渠道创造收益也会变得在这个资本主义世界里无法生存。
“那道长呢?”
“真当然一起去了。”
“那这城市不就真的是黎医生的天下了?”
“黎医生……是谁?”
就是,和这事不想关的人应该不认识这号人物吧?打个电话给晨老爷的府上就知道来龙去脉了。不过府上好像为了筹备婚礼很忙的样子,混乱一片的背景音让人听不怎么清楚电话里说什么,搞清了一些关键信息后就被挂断了电话,也没机会多问多打听一些什么。
朱晨并没有跟去京城,但也没有忙于结婚的事只是难见踪影,回来过夜也是偶尔的事。听说因为负责狂犬病疫情一事,所以他在市府临时建立的对策小组中有一席位,也算是进入了权力圈。
“林先生。”我应声转过头来,是丁先生。
“听说你回来了,来向你请个安。”
“请安?我?”
“林先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听着总觉得我好像也成了什么人物。我记得会客厅里有好久都没人用的茶叶茶具,所以正好请他去那里一坐喝上一杯茶。
道观的仓库里也有好茶,但平日里喝的都是从本地个体茶农那里收购来的茶叶,品相不如大茶厂出品的好,甚至还会有人借着道观的善心掺入不少杂质。我有见过道士在院子里用竹箩拣沙石的,至于茶梗更是常见的事。
这粗度长度是明晃晃的树干了吧?就在我又吐出了一根硬树枝的时候,丁先生倒是轻轻吹了几口,将漂浮在表面的茶梗吹开后悠然地喝了口茶,然后问:“蜀王真的是被排挤,只能出走去京城吗?”
“啊?这个是……”
“林先生这两天不是随朱晨去王府了吗?”
“哦,其实没有。我被骗后困到了一个地方,刚刚才脱困出来。所以并不了解城里发生的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林先生接近王府会了解一些更真实的信息。”
“你说王爷是被排挤走的消息确切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上疏也是坊间流传出来的非官方说法,有什么公事只要出通报就好,但连街坊封控时都没有停止的例行新闻发布会,这周却称因瘟疫停止。王府秘书官没有承认蜀王离蜀,因上疏而上京也是应对流言的私下说法。朱晨要结婚的事一下子提前,本就是为了缓和城里矛盾的情绪,既然如此做为其准备的事也该大肆宣传一番,作为公式不应如此处理。”
“那你听到被排挤出此地的版本和信源又是?”
“虽然靖难之役后王室就连兵权都被剥夺了,但和其他被提防的王室不同,蜀王一直用经济的方式控制这片西南重地。早期的蜀王重农事好科技,一代代传承圈下了不少的土地,是西南最大的地主。进入近代后支援了抗倭,但也从中获利不少。特别是上一代蜀王经历城市化发展后,投资从军工业转到房地产获利颇丰。和一般的资本家一样,守护资本也需要靠政治来守护。学习皇室的做法,在明面上没有支持哪一方,可那正是最聪明的做法。朝野双方都给金援,甚至还支持第三势力,形成抗衡的势力就能保证没有一家独大,只要政局稳定不管哪方执政哪方在野,都不会给王室带来威胁。也因为这样,王室在幕后成为了此地最大的掌权者。”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所以才说拿下了王室就等于拿下了整个西南。我有听说王室受到了黎医生的威胁,黎医生以市民做筹码,想要让病毒感染所有的人。”
“这样一来,王室产业最大的市场就等于没有了吧?可和他联手就不一样了,王室基金最近套现不少,不仅投入了医药产业还投入了通讯产业,不用想这些都是未来能赚不少钱的产业。”
“黎医生本就是通过丧尸病来夺取权财,自然要用医学来抵抗吧?通讯产业则是不少研发资料需要大量计算机运算才能有结果,而这些目前成为了医学发展的瓶颈。就因为这样才进行的投资吧?”
“可你觉得从投资落地到项目上马要多久?让封控措施降级的直接原因是川西医学集团今天宣布研发成功了核酸检测法,但王室去年就给了他们充足的投资。对城内的通讯网络建设虽然最近才宣布项目,但王室在五年前就投资了负责这一项目的川西通讯。”
核酸检测法是嘉斌从我们的世界带来的科技,可就像我之前对他说的,对丧尸病这种具有强攻击性的急症不存在可行性。可是听了丁先生的介绍后,我找来了今天的报纸了解情况,说是要进行一次全民排查。
虽然可以瞒过大众,但上层的人应该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感染病例不存在感染后无症状的现象,更重要的是黎医生团队的安排,按照最新的病例即是他可以决定在哪里投放感染者,就可以在哪里产生散发疫情。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承接此项目的医疗公司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
“如果这个世界有权力的人都站在了一边会变成什么样?”怪不得他怀疑王爷是被排挤出走。以此推断完全有可能,王爷也不用说是去京城向皇室求援。
“人成为人口,人力,金字塔结构分明,大家都在讨好能接触到的上层,没有人再敢说话,也不允许再有反对的声音。如果身处底层或是不甘于攀附权贵,就只剩不停往下坠落的命运。”
“这么一说,现在……也差不到哪儿去。”
“哈哈哈哈。”他给我加了些茶水说,“不过,这个世界是不会变成这样的世界的。”
“那可不一定,我可是见过比这更恐怖的世界。”
“如果没有两面,那么两面之间就无法相互作用。不存在阴,阳一极独大也不可能再继续运动,最终的结果就会只剩下一潭死水。”
虽然我经历过的世界曾有过这样的历史,但结果确实是如此。如阴阳之道的辩证法一样确实不会长久。只是虽然世界有它自行的修正能力,就像是那个末日世界也有不少人活下来,然后繁衍生息恢复文明。但对个人来说,甚至比灾难还要可怕,可不只是单纯肉d体的死亡那样简单。
“丁先生,道长找我们来,或许并不只是单纯解决丧尸病而已。面对眼前的状况,你觉得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道长找你们来?”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不可能和别人说这事。但不知是不是觉得丁先生是个可以信任而且有头脑的人,所以和他介绍了我们的经历。虽然这个世界被一人掌控后是一场灾难,但就像是丁先生分析的,蜀王舍不得百姓或许不是因为百姓的性命你个,而是因为百姓都死了的话,西南就无消费市场之言。虽然人都变成了黎医生及其党羽之下的人力一般,黎医生不会把人像末日世界那样都害死。因为他们可供奴役的人少了,他们的财富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漫长的故事听完后他喝了口茶,毕竟人了解得越多,对各种事的接纳程度越高,对平行世界之类的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所以现在,我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