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怎么这么冷?我的后背都湿透了,是草上的露水。
“喂,佑善啊,快醒醒。”我拍了拍身边那个人的胸脯,然后从草地上挺起身来。
他也慵懒地起来,悠闲地伸了个懒腰说:“啊,天都黑了。”
“这里是哪里?”
“海德公园,怎么了?我们不是在这里逛了一天吗?”佑善打着哈欠说,“对了,晚饭还没吃,想吃什么?去中餐厅吧。”
树木的空隙之中,掩隐着一些英式建筑,这里是伦敦吗?我们怎么来到的这里?
“你怎么了?晚上了,草地上都是露水,快起来吧,等等着凉了。”
佑善拉我起来,不仅是后背,连裤子都全湿了粘住了腿,风吹过后传来阵阵凉意。
“不行了,都湿透了。我们先找家服装店买身可以换的衣服吧。”
买衣服?对了,真是好久没逛服装店了,应该说是那个满是丧尸的梦太漫长了。不过与之比起来我现在更想先去躺厕所,肚子憋得难受。
“哦,这条不错,先试下吧。”
也是,虽然被架着进了服装店,赶紧随便买身衣服,才好去找厕所。不过,你为什么跟进试衣间?
“有什么关系,这房间这么大。我也得换身衣服。”说的也是,他的身体也湿透了。他大大方方地脱下了衣服,露出了电视剧主角般健壮的身材。因为是高档的服装店,更衣室不仅宽敞得犹如客厅,灯光也设计得精巧,在这灯光下他这身材就像是发着光一样闪亮。
“怎么了?还不换衣服会感冒的哦!”他说着过来解开了我裤子的扣子。本来就因为这画面心脏咚咚咚的,干嘛还来帮我换裤子啊?
“不行。”我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我自己来,又不是三岁还要别人帮着换裤子吗?”
“害羞什么?我们两个不是没保留的关系吗?”
“那也不是现在。”我连忙护住自己的裤子。
他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了一丝邪笑说:“我知道了,不过有什么关系,既然都交往了,硬了的样子也总有一天会让对方看到的。”
什么不要脸的话,根本就不是这样,不要过来,不要!喂!膀胱本来就要炸了,别玩闹,忍不住了!我是要撒尿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膀胱要失守的时候,猛的一下挣扎让我从地板上挺起身来。
“怎么了?”还在睡梦中的佑善迷迷糊糊地问。
啊,原来这才是梦啊,我还在这个昏暗的铁皮车厢里。身处的也不是那个就算入了夜也充满了灿烂灯光的豪华世界。肚子传来一阵难忍的酸痛,对了对了,厕所厕所!
放完后虽然因为膀胱抽筋更痛了,不过身体总算是轻松了一些。从洗手间出来后,整个车厢的人都还在打呼噜。因为车玻璃都破了,所以启动了之前拿来防护的保护装置。虽然这样看起来像是启动了一层铜墙铁壁,但不过只是层佯装防弹金属的白铁皮。不知是不是之前的枪战,这些白铁皮还有变形,风会从空隙里漏进来。
“几点了?”我问佑善,这会儿只有他醒着,本来抱着我的他还是被我吵醒的。
佑善听后摇了摇头。我小心地走到小虎身边,不过车厢里只点了个昏暗的夜灯,得凑得很近才能看到时间。那是爸爸留给我们的机械表,十二点是午夜还是正午呢?在搞清这事之前,得先把陈栋那小子的手移开才行,都说了不让两个人贴着睡了,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擦枪走火怎么办?
“嗯~怎么了?”没想到我都这么小心了还是把两人给吵醒了。
“没什么,就是看看几点了。”还好那个时候已经把陈栋的手臂给搬开了。
小虎抬手看了眼那只手表说:“啊,都已经中午了。肚子好饿啊,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不做饭当然没有,现在又不是工业食品大繁荣的时代,只要拆开包装就有饼干吃。不过我们的动静让车里的人都纷纷醒来了,麒麟打开了防护装置,灿烂的阳光瞬间就透过树叶射了进来,在车厢里染上了一片片叶影。昨天晚上摆脱了那几个人的追赶后,我们也没能开上预定的路线,通往省道的那条路因为山体滑坡断了,一片昏暗之中也看不清路牌,我们找了条岔路又上山后不知开到了什么地方。
看没有追兵,汽油也快要见底,麒麟发现了路旁的一块空地。那块泥地本来应该是给代避的故障车用的,我们几个搬了些树枝盖上车子作为伪装后就把这里当作临时过夜的营地。
“啊,这地方的天气真是,一夜之间就冷成这样。”麒麟打着哆嗦说。
江南的秋天就是这样,冷空气说来就来,一夜之间降上十几度第二天还是大晴的日子见怪不怪。还好藏在沙发下不显眼柜子里的行李没被搜走,妈妈拿出了秋衣一一分给我们。以前的世界里我也在杭州生活了十多年,太熟悉江南的天气了,要是再来场冷空气带的这些衣服可要不够了。以前有天气预报还能有所准备,但现在可是今天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天气。
“大米都被偷光了,我看下面的柜子还有些面粉,给你们包些饺子吧。吃些东西就暖和了。”
食物也成了问题,本来出城时塞满的粮食,经历了几次洗劫后剩下了没多少。佑善他们的营地也回不去,还得尽快从这山里逃出去,这样漂泊的日子也过不了多少时候。
披上了外套的麒麟推开车门后走下了车,在阳光下尽情地伸了个懒腰。这车里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也变得越来越拥挤,还满是男孩子的各种臭味,车外清新的空气肯定很好。
这样想着,我也赶紧走下了车。虽然冷风吹在身上让人忍不住发抖,但还好有阳光给人些温暖。我帮麒麟搬开了昨天做掩护的那些树枝,好在没有人再追上来。不过车子的状况也不乐观,前后的保险杠都已经撞烂了,车玻璃没了大半,就算剩下的也都是碎裂的花纹,一看就撑不了多久。虽然昨天心里就有数,但这会儿在阳光下清晰地展开了全貌后,比昨晚还要让人不安。
“这车还能开吗?”
“只是些外伤应该没问题吧,不过现在也没修车厂,得找辆同车型的车把配件换上,特别是这些玻璃,要是下起雨来可不得了了。”他说,“这里是个大景区,附近应该会有大巴停车场吧,我们去那里碰碰运气。”
对了,大巴停车场,“我去车上找地图册看看。”
我赶紧回车上找地图册,不过这好像不是件简单的事。天目山是浙北唯一的大山脉,横跨两省三市,除了我们所在的这片山区外,地理上说整个杭嘉湖地区的小山也都是天目山的余脉。虽然我们上山的地方是照着地图来的安吉,但现在乱跑了一阵后我们现在在哪个县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具体的位置了。
“陈栋哥,你看!那个叫Apollo的是不是回你了?这次好像不是机器人。”
诶?听到小虎这么说后大家都凑到了电脑前,我也忍不住上去凑热闹。
【Glad to hear your voice!】【where are you now?】【I’m living in north daito island recently.】
Daito是哪里?外国?听这单词的发音应该不是英语系国家吧?听起来像是汉语的威妥玛氏拼音,是中国的哪里吗?
【Where is Daito?】小虎显然也有这疑问,见车内没人回答后,在电脑里输入了这个问题。但换来的却是发送失败的提示。他又试着发了几个表情包,也是一样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