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贾荀的话,又怕着贾荀的剑,更惧贾荀的宠,几个婆子哭丧着脸被捆走了,几个小丫头这回觉得出了气,颠颠儿的跟着就走了。
剩下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仰着头看贾荀贴门听声音,她懵懂道“您还是快进去吧,刚才那几个妈妈直嚷嚷呢,说老太太让关闭门院呢。”
贾荀却是不信邪的,他挥挥手让小姑娘退到屋里去,自己抱着剑爬到了墙头,左瞧右看,一没看到火起,二未听到刀枪之声,便知怕是事情有疑。索性翻出墙,提着剑顺着墙往荣禧堂去。
更让他心里不安的,就是一路上都未碰到家里人,直到荣禧堂外,他才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绕在人鼻尖,经久不散令人作呕。
贾荀自知,自己虽学了点儿拳脚,但若真有大事儿绝对不是练家子或者官兵们的对手,他把剑裹在背后,手脚并用爬到了荣禧堂墙内,然后悄悄躲在了树上。
院子里是可怖的安静,树冠里微凉的空气混着甜猩气慢慢压迫上了他的喉管,让他觉得心慌无比。
贾荀从未觉得时间过的这样漫长。
许久过后,院里终于传来了声音,几个婆子抬了个帘子盖着的滴着血的人从屋子里出去,然后就是突兀的一声哭叫。
贾荀这才从树上下来,隔着窗子正看到宝玉脸色惨白对着外头傻愣愣发呆,他忙对宝玉挥手,宝玉见是宝贝儿子突然出现忙起身往外来。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若吓到病了,你母亲岂不是又要煎熬。”宝玉左手扶着贾荀的肩膀,右手抬起来捋他的耳垂给他压惊。
“父亲,你可不知道,我那院子里突然来了一群婆子,凶神恶煞来了就封门,还打了我院里的小丫头,我一看吓得不得了,就出来看看怎么了。”
宝玉一听果然生气,他素来宝贝和黛玉这唯一的骨血,平日里连老子款都不对贾荀摆,哪里能忍一帮他最讨厌的婆子欺到贾荀头上。
“这事儿你不必上心,有我和你母亲给你撑腰呢,我们这边的事儿……”“父亲,你就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贾荀拽着宝玉的袖口道“你若不告诉我,我可就告诉母亲,是你上回把她给我缝的香包坐瘪了。”“哎,你这孩子。”宝玉无奈的戳了贾荀额头一下道
“你三叔的妾室发疯把他捅了,然后举着粘血的簪子又骂又哭又跑的,老太太怕有人趁乱生事,这才让婆子们去关你和家里几个姑娘的门。”
“啊?他的哪一个妾室这么……勇武。”贾荀回忆了一下贾环已经练得壮的跟小塔一样的身子,沉默了一瞬。
“就是生了你贾苹弟弟的那个姨娘嘛。”宝玉摇头道“原以为她也是个腌臜人,没想到还有几分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