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二爷……”贾荀抬手止了她们的话,自己伸手掀开帘子进了内间儿。
屋里昏暗的紧,灵芸手里捏着个镯子,盯着蜡烛心发愣,面上还残着泪痕。她见门帘掀动,看向贾荀道
“哥儿怎么过来了,这地儿不该您待的。”“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让你这样伤怀。”
“哥儿这话说的,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了。”灵芸顿了顿道“我打小吃珍馐享安乐,过的小姐日子,却没成想吃的用的具是民脂民膏,我家里败了,我做了丫头,才知道我家里是如何…如何横行乡里。”
“我有时想着之前的日子,竟也生出几分怀念,实在是该死。有时想家里人,有时竟又怨家里人,更是该死。我这样优柔寡断偷生怕死不仁不孝的,本就不该留在您的身边。”
“你这……”贾荀刚起床就被这一段话砸了个正着。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甚至听了这话有点莫名其妙的生怒。
灵芸也没抬头看贾荀只道“哥儿,你是能做官的人,我不求做您的姨娘可心儿,只求您给我带到任上,我念过书识过字,嘴又严,总能帮您的忙。”
贾荀叹了口气,坐到灵芸身侧,道“你比我有志气。”“哥儿,我不是比您有志气,只是到了这个份儿上罢了。您是府里难得的人,我巴望着您平平顺顺过一辈子才好呢。”
贾荀伸手抚了抚灵芸的肩道“你说这些倒不如说句实话来,你家倒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本朝,难道还能有不贪的官吗?”
“我日日在后院内宅,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但如今想起来,也不是没有问题的,比如在我家落败前,好像办过一回特别蹊跷的道场,不知是给谁办的,但花了不少钱。”
两个人坐那儿说了几句,灵雨就掀帘子进来了“你们两个还没说完呢?刚才太太那边周妈妈过来了,说宫里赏了东西出来,送过来了让您瞧瞧。”
“娘娘想来也是知道您今儿下场的,特地赏了药材和念珠出来呢。”贾荀和灵芸跟着灵雨到院子里,石桌上搁着个古朴描金的托盘,里头堆了不少东西。
“除了刚才我说的,娘娘还赏了上成的笔砚,四柄宫扇,两对玉佩,两匹挖金花库缎,一个孩儿枕。”
“您这儿的东西真是独一份儿的,老太太那里是没有笔砚和孩儿枕的,只比您多个翠如意。两位太太那里只有宫扇念珠和两匹罗两匹绫,咱们奶奶得的比两位太太差不多,只少了绫,多了香袋。”
“这怎么好,你把念珠和笔砚留着,把孩儿枕给老太太送去,四柄宫扇还有那库缎给两位太太分着送去,玉佩让灵芸再加几条络子给母亲和琏二婶子送去,药材分珠大奶奶那边一份,余下的……”
“那还有环三奶奶那边儿呢,要不东西您还是自己留着吧,这也不够分啊。”“那就把玉佩给琏二婶子和环三奶奶那边分了,把我的念珠给母亲送去,你和灵芸带着几个丫头现在就跑一趟。”
灵雨撇撇嘴应了,拉着灵芸忙活去了,令银心在贾荀身边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