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贾荀进到屋里就看到宝玉坐在椅子上畏首畏尾恨不得钻地消失,贾政捧着茶盏面上一派平静,但眼里时不时晃过愤怒的火苗也表明他绝对没有看上去这么无所谓。
贾荀站定对二人行礼,贾政和蔼的把他召到身边问道“荀哥儿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或者想要的物件儿啊?听你先生说这些日子你越发进益了,很该好好奖励,所以你想要什么只管同我说,我都让他们买来给你。”
贾荀看这个架势也不敢真说想要玩具杂书,只得道“原就是想求父亲帮我寻一寻徽宗的字画的。”“哦?你怎么想起想要徽宗的字画的?我记得你如今练得是颜体。”
“原是师傅说我诗文匠气,让我多去看些好的字画,我就想着徽宗的字画自成一派乃是一绝,就想寻来品鉴。”
“如今科举虽不重诗文,不过…日后你做了官与同僚交游也确需长于此道。既然如此也不用麻烦你这个父亲了,我替你寻一寻便是,若你文章一直有所进益,莫说徽宗的字画了,你想要哪位的字画,我都给你寻来。”
贾政揽着贾荀保证道“如果你恩科能中,祖父还藏着更好的东西呢,到时候都一并给了你,昂。”
贾荀点头,然后同贾政絮了一番自己的凌云志向,哄的贾政眉开眼笑,心胸中的火气也逐渐减少。他看了看宝玉又看了看贾荀不由得想,虽然儿子辈儿靠不住了,但好歹还有个好孙子。
但这份儿安心没过多久就让贾赦给搅和了。
“二弟弟啊,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坐着呢?外头都闹翻天了。”贾赦抓着扇子衣冠不整的窜进了屋内,见屋里还有宝玉和贾荀忙慢下脚步道
“呦,还有孩子们在呢。正好,来荀哥儿,我这儿新得了一个铁背蛐蛐儿,你拿着出去玩儿吧,我们大人要说话呢。”贾赦说着掏了个竹编蝈蝈笼来,伸手就塞到了贾荀手里。贾荀捧着蛐蛐看了看贾政的脸色,见贾政微微颔首,才道了谢捧着蛐蛐到外头去了。
但贾荀也没有走远,溜溜哒哒走到屋子侧面儿的窗户下,先把蛐蛐笼子用衣裳下摆裹了然后蹲在那儿开始偷听。
声儿最大的还是贾赦“真是不知道环小子想什么呢?看上了纳了就是了,非搞出这一出,他那红粉知己的母家人如今可是趴在咱们家门口嚎呢。
好弟弟,我素来知道你的脾性,是容不得这些的,但环小子这个事儿要办也是宜早不宜晚,不然要等孩子生出来那小妇人抱着孩子上门来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