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的判,罚的罚,等一切尘埃落定,也已经是一周后了。
期间,李孟儒对“朱记”跟踪报道的同时,也没忘了把福利院翻新工程落实。
一周的时间内,薛老爷子和丁大勇一起设计出具了两套翻新方案。
然后,由李孟儒牵头,和民政部门的负责人三方一起,经过一番研究探讨后,最终决定本次翻新工程正式交由苏家的“筑梦”建筑公司负责,并当场选定了一套施工方案签订合同。
等民政部门把第一笔工程预付款打过来,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转眼又到周末,苏丽珍把最新的凤城日报收好,便早早出了门。
再次见到顾英杰,对方身上的防备散去了不少,不像前一次见面时的那么难以接触。
见面的地点仍然在顾英杰家门口。大抵是祖上也曾阔绰过,顾家的院子虽说已经破败了,但是在这一片巷子里却难得的独占一隅,门前因此有一片不算小的空地,倒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顾老大,这次辛苦了,这是说好的尾款。”
苏丽珍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对面,等对方收下,才斟酌着问道:“不知道你那两个朋友现在怎么样?”
“……虽说有些马后炮,但我真没想到,他们会遭这个罪。”
“朱记”事发当天,那两个吃坏肚子入院的食客也是顾英杰的人。
硼砂这种物质极易溶于水,抹在生肉上其实很难看出来。
所以苏丽珍才安排顾英杰事先准备好一份硼砂,在他们吃饭的肉片盘底悄悄撒上一点,为的就是叫人能一眼看出这种东西的存在。
初初听说那两人吃坏了身体被送进医院,她还以为是顾英杰让他们故意装的。毕竟朱广才也是长脑子的,给食客上桌的肉基本都是好坏掺着来,只要不是一天三顿、顿顿吃,一次两次的也不会出问题。
可等她后来确认那两个人是真的出现了胃肠损伤,还因此住了三天院,她心里才有些不安。
要知道现在的人真的很少去医院,大家都奉行“小病自己好,大病不用治”的原则,能不去医院就不去,寻常闹到要住院的程度确实是很严重了。
难道是他们为求效果,误打误撞地真把自己吃坏了?按说不该这么巧,毕竟当时同去医院做检查的其他人都没有问题,他们既已提前知道底细,更不该出现这种纰漏。
不过想想,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是一定不会发生的呢?
毕竟连她都是重生的。
她自以为剪除朱广才这颗“毒瘤”的计划完美无缺,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失误,牵连别人受罪,不免有些自责。
顾英杰拿着信封,心底为触/手的厚度感到惊讶,正犹豫着该不该收这么多,就听见苏丽珍的问题。
感受到对方语气里的真诚,那一瞬间,他身上的疏离都淡去了许多。
不过,他并没打算就这个问题多说,只是言简意赅道:“他们没事了。”
想了想,最终又解释了一句:“这事责任主要在我。”
苏丽珍听得微愣,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责任在他?难道说是顾英杰有意安排他们吃坏身体的?
就为了做戏做全套?
这和她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他是为了做事这么不择手段的人吗?
她还记得当时在刘五爷那里,对方可是为了帮衬兄弟,把家传的长辈遗物都卖掉了。
这样的人会让兄弟去做这种不必要的牺牲吗?
两人毕竟不熟,加上苏丽珍的立场尴尬,毕竟对方也是听她安排、给她办事,如果她再继续深究,倒显得不识好歹。
好在她这次付的尾款分量很足,希望这份报酬多少能抵消一下。
苏丽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场面便有些尴尬。
恰在这时,两人身后顾家的院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从里面冷不丁钻出一个人来,竟是那天的敦实青年大河。
“那个苏小老板,你别误会,这事其实不怪我们老大!老大早就告诉我们那家的东西有问题,尽量少碰,我们去就是装装样子。”
“谁知道大毛和孟子这俩熊货就长个吃心眼儿,听说能上饭馆蹭饭,头一天晚上就啥都没吃。”
“那天跟我们老大坐一桌,一开始怕挨说,俩货还装的老实。后来饿得不行,馋劲儿又上来了,就趁我们老大出去跟我碰头的工夫,几分钟把一盘子猪头肉都造了,噎得直灌凉水!就说,他俩不难受谁难受?都他/妈/自找的!”
苏丽珍:“……”
听了这么个原因,她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