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走到了停车场,祁阳看到梁越的车灯闪了一下,大概梁越姐姐看到她了吧。
祁阳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地抱着琴上了车,望着梁越不肯说话。
梁越的表情颇有些不自然,眼睛不敢看祁阳:“阳阳,我明天回上海期末考试,早上的机票。”
“北京的公寓你可以一直住着,什么时候搬随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祁阳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梗着嗓子问梁越:“姐姐,刚刚我唱得歌你有听出些什么吗?”
梁越迟疑了一瞬,试探着问:“是迷幻摇滚吗?”
祁阳没说话,眼睛更红了。
梁越忽然叹了一口气:“阳阳,我,我还不想再开始一段感情,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好,理解的。”祁阳低着头,声音很闷。
祁阳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梁越姐姐待人一贯温和又容易害羞,自己这样一定让她不自在了吧,祁阳懊恼地想。
可能这些天来梁越姐姐对她太纵容了吧,让她生了些不该有的奢求。
梁越是对她很好,可梁越对谁都很好,不论是是不可理喻的前女友还是路边的小流浪猫。
自己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小明星,梁越姐姐瞧着可怜把她收留了回家,平日里当个消遣逗逗乐子也就罢了,怎么还生了这些妄念。
祁阳觉得很难堪也很难过,可她一点都不怨梁越,只要梁越姐姐不讨厌她,还愿意再和她联系,她就很开心了。
“姐姐,你还会回北京吗?”
“估计不会了吧。”
“好,那我可以去上海找你吗?”
“过段时间再说吧。”
“好。”
长久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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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门考试的时候,梁越提前五十分钟就交了卷子,把笔插进兜里,慢慢走入日光灼人的室外。
有祁阳陪在身边的日子过于充盈而舒心,回上海之后梁越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总是会想起祁阳,会想起她们一起吃过的东西,看过的风景。
考完了,暑假了,祁阳不在身边了,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做什么才好。
爱是什么呢?梁越没有答案。
她不想再不明不白地陷入一段感情里了,也不想再因为贪恋某种关系而做一些毫无意义的蠢事了。
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静静地学一些想了解的知识,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就已经很好了。
梁越没什么吃饭的欲望,直接去地库擦车了。
上次骑车还是在四月的时候。
何玉和郑源的婚礼也是四月,在婚礼的前一周何玉托梁越的同学把请柬给梁越送过去。
自从最后一次争吵后,梁越再没和何玉联系过,打开请柬,她认得出来,是何玉亲手写的。
“阿越,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我希望在我最幸福的时候,你能到场。”
梁越看着这行字,克制不住自己冷笑的冲动,她可是清楚地记得何玉那天是怎么骂她的。
“梁越,我平时还真没看出来,你可真骚啊,能把天马山那帮人都迷得神魂颠倒的,呵,真够恶心的。”
她和何玉认识了四年,在一起也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她的事情,何玉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她怎么能说得出那样的话?
郑源梁越也是认识的,他也是天马山赛车场的那帮子人里的,梁越没和他说过话,但他的情况,梁越也是多少了解些的,梁越并不讨厌他,却对他也没什么好感,在梁越眼里,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不学无术只知道玩乐的二世祖而已。
梁越想不通何玉为什么要和他闪婚。
何玉的婚礼,梁越去得很早,她并不想遇见天马山赛车场的任何一个人,她只想问问何玉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冲动,他能给我我想要的。”
梁越点点头,不置可否,可那时上海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梁越却觉得浑身发冷。
梁越心烦意乱地在赛车场练车,速度一圈比一圈快,后面几圈已经破了她之前的记录,后来,车到底是怎么翻的梁越已经记不清了,她飞出去很远,脑袋不知道被什么磕了一下,她醒来时人就在医院了。
车在地库里放着不知落了多少灰,那次事故之后,车子让梁衡送到汽修店里检修了一回还重上了漆,换了渐变蓝紫色的金属漆,好看极了,这是梁越第一回见。
擦车的时候,因为灰尘重,梁越的眼睛半阖着,丹凤眼型特有的弧度被淡化,带着一种清冷的出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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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山赛车场。
正是中午,赛车场没什么人,梁越也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