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云颇为担心地看着陈言苼,以他对陈言苼的了解,他不可能对一个弱女子下手。
“你交出解药,我便放人”
陈言苼毫不留余地。
盛泽或许能再黑暗里策划很多事,可以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只要他想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向来避免与人正面冲突,那样太难看。
所以陈言苼直接上门,拔剑指他,确实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陈言苼能这样做,因为他是玥城城主,他可以毫不顾忌。但盛泽不能,至少在明面上他只是三皇子的幕僚,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跟陈言苼抗衡的。
盛泽面色阴沉,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他道:“我不知道什么解药,如果中毒了可以找大夫。清清希望城主可以放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怕是受不得惊吓”。
陈言苼担心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他嘴角绽开一抹浅笑,本就绝色,此刻更添三分。他说:“如果叶瑄真的发生不测,不止宋清清,你盛泽都得陪葬,我这人说到做到”。
事情陷入了僵局。
苏涵玉对此倒是喜闻乐见,难得看陈言苼强势起来,不再守着那套君子做派,还意外有些顺眼。不过热闹还是不能再看了,叶瑄可不能真死。于是他对自己的人使了个眼神,那人心领神会,悄悄退出去——他轻功不错,经常帮苏涵玉做一些暗事。
过一会儿那人又回来,对他点点头。
苏涵玉笑得很嚣张,用折扇拍了拍陈言苼的肩膀。
“哎呀,这么剑拔弩张做什么,言苼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永安,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显得我门待客不周了”
沈松云无奈看着他。
“不过——”苏涵玉话锋一转:“本殿下之前收到消息,说有人在这里窝藏罪犯,盛公子不介意让人搜查一番吧?”
盛泽目光不善:“七殿下这是何意?”
苏涵玉笑得邪魅:“本殿下要搜查一番盛公子的府邸”。
“荒谬,我家公子怎么可能窝藏罪犯!”盛泽身边人看不过开口道。
自家公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实在气不过。
“有没有,搜一番便可”沈松云突然开口,端姿雅正,“若是没有,我给盛公子道歉”。
盛泽盯着他们良久,终于冷冷一笑:“哪能让丞相之子给我道歉,诸位想查便查吧”。
“公子——”下属神情顿时紧张。
“无事”盛泽淡定道。
正得苏涵玉心意,他微微扬起下巴:“进去吧”。
身后的侍卫们立刻冲了进去,四处搜查起来。
陈言苼睫毛低垂,似乎已经没了精气神。
过往的记忆慢慢展开——
“言苼,你来看”李意举着一张自己画的人像,颇为自信地对陈言苼展示。
陈言苼正在清理已经受潮的药材,听到李意说话,下意识抬头——看见他举着一幅自己的作品。
就是画中人长得有点过于参差了。
“画得……颇具神韵”陈言苼迟疑道,实在对着一幅牛鬼蛇神的人像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李意得意洋洋道:“我随便画的”。
陈言苼转移话题:“画的是谁?”
忽略画技,画中人长相平平无奇,唯一能称得上有特色的就是他左耳下方有一颗痣,很大。
李意笑了笑:“此人名叫吴石,永安城人”。
陈言苼疑惑:“吴石?”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李意道:“吴石,原先是一名普通的农民,后来因故进入天煞堂,此人天资聪慧,尤其在炼毒这方面,凡所炼之毒,皆无解药”。
天煞堂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门派,没人知道它在哪,堂主是谁,只知道他们最擅长制毒,江湖中一般的毒药都是出自此处。
整个门派连看门的人都是会用毒的。
可以说除了一个人,没有人炼的毒能超越这个门派。
除开的那个人,就是叶瑄。
“为什么突然提到他?”陈言苼问。
李意道:“此人是盛泽门下,日后或会遇上,遇见后需万分小心”。
回忆消散。
陈言苼突然笑了一下,让在场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言苼?”沈松云有些担心陈言苼,以为他是太担心叶瑄的安全,正想出言安慰他一下。
陈言苼对沈松云开口道:“我先离开一下,在我没回来之前,不能放过任何人”。
没等沈松云回神,陈言苼就头也不回离开了。
盛泽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担心宋清清安慰,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言苼翻身上马,带着一部分人直接走了。
“他这是去干嘛?”苏涵玉凑近沈松云,望着陈言苼离开的方向,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