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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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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估摸着竹庭走远了,连忙去找琪琪格。

琪琪格提着一个菠萝,跟小啾她们几个吹牛皮,“这可是南边的孝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从两广上船时还是青色的,待船到渤海湾,再跟林檎柚子等水果放在一起,闷上几天,就能吃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的那包蟑螂药吗?”她逮住琪琪格,扳着琪琪格的肩,“还有剩吗?快还给我。”

这件瘪事要从纪悦说起。

她不像娜娜说的那般,对杀人这种事有瘾,她自问这么多年,能抬的手都抬了,甚至,两军相对,她觉得总归和纪悦也是相识一场,给纪二小姐留了个全尸。

但自从她拿发芽土豆煮的冬虫夏草把纪正仪她爹送上了路,她再也不敢相信自己勾兑的药剂。

根据当年成芙所述,剑南道五姓旧籍江左,家族中流传着一味药,是用特殊矿石制成的,人服了不会速死,而是渐渐衰弱,两三年间因衰竭而亡。

她最后从母亲那里拿到了药,只是不知为何,就剩下了半包,那年她怀疑是母亲保管不善,不知道什么时候撒了,只好将药粉混入了箭簇,命暗卫用这支箭送走了纪悦。

现在她怀疑这个药半包也能毒死人,而被毒死的那个人……承平或鸣岐多少得占一个。

总之,她知道这帖药是用什么矿石做的,也知道能在哪里开采出这种萤石,所以,在大雪纷飞的寒冬,她不想在这种天气下还要出门买硼砂去款待蟑螂,她就从竹庭的首饰盒里摸出来了这半包药给了琪琪格,当时,她只是很朴素地想,能毒死人的药,拿下小小蟑螂肯定不成问题。

结果到最后是一只蟑螂的尸体她都没看到。

琪琪格茫然地瞪大了眼,“什么药粉?”

“那包绿的。”她提醒着。

“我倒掉了。”琪琪格说,“那到底是什么药?蟑螂吃了越长越大,小耗子一口都不吃,开春了,我怕会坏掉,和猫灰一起扔了。”

那边珠珠突然从被窝里爬起来了,她居然在白天的时候起床了,只见珠珠神情惶恐,“什么,蟑螂,哪里有蟑螂?”她尖叫道,“这到底什么鬼地方,有耗子就罢了,怎么还有蟑螂?”

珠珠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家不是皇宫吗?到底什么样的破皇宫居然会有蟑螂?”

“没有蟑螂,你听错了。”她把珠珠甩开,绝望地坐在书桌后边。“高低也是皇宫呢,没有蟑螂的,你放心。”

没多久,金墨冲进来,她脸色苍白,左手攥着一块纱布,但仍淌着血,进门直奔她而来,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你娘说我给你下毒。”

娜娜本来坐在帘子前干瘪,听见这话,她扭过身,往里面看着。

小茉慢条斯理地拨开金墨的手,她就是睚眦必报的脾气,柔声道,“要记得哦,别拿手抓兵刃。”

“真无语。”娜娜又放下门帘,她一点都不想听金墨和小茉干架,她俩吵架的内容一点意思都没有,她抬起眼。“芋头好吃吗?”

素言刚病过一场,还是有点怕冷,拢了一身青色的斗篷,她是一个冷淡的人,妩媚至极反成锐利,如若利剑出鞘,无形中拒人于千里,就这么一个冰雪似的人,一身冷色的站在暗处,偏偏手里捧着一个烤芋头,偷听两句小茉她们吵架,啃上两口。

一个冷清的人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最起码不能喜欢吃烤薯。

其实从前她不太敢和素言搭讪——她同茉奇雅还不一样,茉奇雅跟素言总归有上下级之别,加上素言那一些微妙的心思,致使在茉奇雅面前,素言倒像是个正常人了,可素言在其他人面前,是那种像林间仙子一样的女孩,冷漠淡泊,沉默寡言,高不可攀——直到她逮到素言揣着一个烤地瓜来找茉奇雅说事,说完还在门廊下啃了口她的那刚出锅的热乎烤红薯。

“不太甜。”素言走过来,挨着她席地而坐,把芋头举到她面前。

“还是好吃的。”娜娜有点担心素言嫌弃她,小心翼翼地在另一边啃了口。

不过素言没有延龄形容的那么夸张,顶多是把她咬过的那块掰下来,送给她,“你要是真想救她,”素言也掀开帘子的一角,偷偷看了眼,大概是想确认下小茉没心情管帘子外的事,“你去把她放了。”

“什么?”娜娜睁大了眼。

“她忘了,你装死,她问你,你惊讶。”素言说,“宿绾也是习武之人,张娘子煮的馄饨饺子从来都不熟,一来二去,跑了个人也不奇怪,”她望着天空,“庆郡王之女有些分量,但宿绾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她若是真的愿意抛下一切,从此当个彻头彻尾的平民,我想小茉大概也满意了。”

不过她也提醒娜娜,“茉奇雅的事,你娘都没少掺和,许多事,说不清道不明的。”

娜娜垂着眼,“倒不全是因为宿绾。”她轻声说,“我很怕,其实,我已经记不清我们当年到底决定做什么了,小茉已经变成了一只冷掉的牛角包,我害怕我也变成那样,素言,你说,我们要这荣华富贵,是为了什么?牌位上的那些长辈们心中惦念的是回家,”她流露出一个带有几分讥讽意味的笑,“衣锦还乡,但她们口中的家乡,到我们这一代,无锡,苏州,象山,临安,柴桑,澎湖湾,这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名字,那一口家乡的吃食,提上一嘴,当地的官员自然知道怎么办。小茉她们的动机倒不难理解,”她揪了一朵地上的花,“她们要让日子对付着过下去,可以后呢,不能总是对付着过日子,一代又一代的对付着过日子。”

忽然她尖锐问道,“素言,你想做什么?”

素言被她这一问,问了个心乱如麻。

“打一辈子的仗吗?”娜娜沮丧道。

“我想要小茉。”她最终答了一句很不正经的说笑。

“真有品味,”娜娜撇撇嘴,“喜欢冷掉的牛角包。”

冷掉的牛角包拉开帘子,“去把这两盏酒给宿绾送去。”她叫年年端了个小托盘,“是死是活,看她造化。”

娜娜伸长脖子看了看那两盏酒,迟疑道,“你确定?”

“你再问,”小茉垂眸扫了她一眼,“那我就反悔了。”

“不不不,娘娘圣明。”她爬起来,从年年手里抢走那个小托盘,端过去找宿绾。

“这是一个老套的开场白,”她宣布,“一杯里面有毒,一杯里面没有毒,你自己挑一杯,死了,我们厚葬你,活着,会给你三百两银子当作盘缠,你从此隐姓埋名,不得再出入官场,干涉朝政。”

宿绾蜷缩在椅子上,本是毫不在意又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但看见那两盏酒,却起身,茫然又有点生气地说,“她当我是智障吗?”

“你问我,这我也不知道。”娜娜摊手。

“这酒,在冒烟。”宿绾指着左边的那盏酒,天知道茉奇雅往里面扔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是娜娜端着酒走到这里那玩意还在酒里面反应,只见这酒里气泡不停的咕噜咕噜翻滚着,冒着浓烈白烟,时不时噼啪作响,酒液往外嘣着,溅了一托盘。

“说不准这杯酒才是没毒的。”娜娜也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下。

酒杯这种美丽高贵的东西从来都是小茉的私人珍藏,所以端出来的这两盏酒是装在茶碗里的。

小茉家里的茶盏都是街上买的便宜陶瓷,洗两次就裂的那种。

终于,小茉丢进去的半块钾把茶盏炸了,碎片飞出去,把另一个茶盏打了个稀碎。

“不是,这我也没法选啊。”宿绾冷笑了声。

“就当你都喝了。”娜娜拍了拍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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