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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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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给她找一个上台面的。”茉奇雅柔声说。“为什么要逼她同温尔都在一起?如今你不高兴,她疯了,我也痛苦,可能唯一开心的是你娘,这就是你计划里的皆大欢喜,你可真有合作的诚意。”

金墨冷笑一声,讥讽似的说道,“因为你爹已经是千挑万选下长得最拿得出手的了,比你爹再好看的就只剩下两个,娜娜她爹,”说着,还要指指她,“死了。”说完,她视线变得耐人寻味,“你叔当年倒也风韵犹存。”

一旦说到裴笙她爹,金墨和茉奇雅都变得很玩味。

茉奇雅轻声笑过,“我叔。”

随即金墨很暧昧的挑了下眉,“但你娘说太老,她不要,我也是上得台面的人里让她选了一圈,最后她愣是挑你爹,就因为你爹是这些人里长得最好看的,她只能勉强接受和你爹做几晚真夫妻,其他人要么老,要么壮,要么不好看,你以为我心里不膈应吗?这到底是谁没有合作的诚意?”

“那话又说回来了,你凭什么逼她相信你?”云菩反问,“她有得选?她挑别人那岂不是天大的把柄交托给你,就此生死凭你手。”

金墨只是讥讽道,“信任才能合作,既然不信任我,又凭什么和我共事?”

“你信任她吗?”她仅需要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能让金墨怒不可遏的甩袖而去,“你何曾有过一刻,一秒,一瞬,一刹那,看得起她?没有你的默许,谁敢当面说她是中州贡女?这就是你对合作同伴的态度,既然你的看不起那么明显,你怎么要求她信任你?”

金墨的地位始终都是一个唯心的玄学,时而她,权势滔天,时而她当年也是个受气包,鬼知道嘴巴里说的哪一种是真的。

“我的默许?”金墨气冲冲地骂道,“我当年到底何德何能,有哪种能力,我要是那般只手遮天,你还会出生?这玫瑰椅轮得到你爹?你清醒点,我自己还时不时被人当着面骂中州女人从中州带来的野种。”

“那或许是你别的事情上做的太出格了。”她说,“人就是这样,有过肌肤之亲,这辈子就再也不会看得起你,这才当着你的面,对你说三道四。”

她觉得其实这里的人们只是将伴侣或情侣理想化了,自小她所接受的教育告诉她,人或许有尊卑之分,地位云泥之别,但在床榻之间,至少在那一晚,应当是平等的。

可人又怎么能当真跳脱出世俗的框子?

只是金墨这一路数虽然登不得大雅之堂,也称不上管用,可在别的地方上过于成功了,金墨的那些同伴对金墨的微妙态度是瞧不起那是真的瞧不起,只要金墨仍有尊位,家事一概不管,但她要是敢动金墨,即刻你死我活,点兵来见——就金墨的德性,无论亲卫和京兆戍卫,她恐怕根本找不到一个没有跟金墨在一起过的人。

不过这不妨碍她讽刺金墨。

金墨的脸面一下子挂不住了,终于想起傻在一边的乌云珠,厉声道,“去传旨!”

乌云珠眨巴着眼睛,说完,一转身就钻进了净室,“呃,我,我去去就来。”

金墨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两句出去静静。

屋子里一安静下来,素言就推开门,脑袋钻出来往外看。

“真可恶。”她轻轻说道。

“你打我。”娜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去是留,只好又呜咽上了。

“我对你们比金墨待她的那些手下好多了。”茉奇雅垂下眼睫,她声音放的很轻,“每场仗结束,她都会克扣一些你娘应得的份额,左都督应该的抽成是二十万两银,但金墨只给她十五万,每个人,多少她都克扣过。我也可以像她对你娘那样的控制你们,那种事对我来说也容易的很……”说着,她凑上前来,挨得很近很近,在耳边叹过一口气,极轻的发出一声低泣,这时娜娜才记起,似乎这才是她原本的声线,任何的一种无意义的语气词都让人想入非非,面红耳赤——平时那种声调已经是刻意努力纠正过的结果。

她知道茉奇雅是故意的,极其可恶的拿她举例,可她很不争气,她确实对小茉会有些反应,下意识想抱。

茉奇雅一把就揪着她的衣领把她甩到了一边。

说实话,她推搡人的姿势都是从金墨那里遗传的。

“我对你们已经很好了,最起码,我很尊重你们。”云菩很沮丧,“为什么你仍然要这么做呢?”

每当她对当一个正经皇帝这件事燃起一丝希望时,总会发生点破事让她擦亮眼,看清自己的草台班子都是怎样的一群垃圾。

素言挨着她坐下——这种行径搁哪个朝代这也是要杀头的僭越大罪,从侧面环抱住她,好长一会儿不吭声,只是低着头。

娜娜就看着小茉——破防,珠珠的这个词还是贴切的。

素言好半天终于说了句场面话,“因为人都是需要陪伴的啊,封赏不过是虚数罢了,以万两记的时候,多一点少一点,差的不大。”

小茉一下子就崩溃了;这点可能随了承平娘娘,否则不会金墨和她都非常一致的有这个特点,上一秒还是假模假样端庄清贵的君主,下一秒生气、甩脸子和发脾气。

只是小茉被太后娘娘改良了下,她说话声音小,不会像金墨似的大喊大叫,但她不高兴的时候也很明显。

“可恶,你们活该遇到金墨。”小茉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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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你了。”竹庭牵着云梦泽,前段时间连日下雨,她犯过一阵子病,最近天晴了,她感觉有好了些,有力气出去走一走,陪小孩子玩一会儿,顺便溜溜女儿的宠物马。

云梦泽是一匹很罕见的大宛马,是一个长得可漂亮的孩子,个头特别高,通身雪白。

“这里不比新郑。”她拍了拍云梦泽的脖子,柔声说,“日子很艰苦。”

她记不清云菩当时是怎么说小云的了,只记得有一匹马很乖,有一匹很讨厌,至于这些马儿都叫什么,她那会儿在生病,可能没在意女儿叽叽喳喳的说了些什么。

这导致她看着小云,沉思这个小家伙是淘气的还是坏蛋。

“殿下,”成芙跟在公主身后,“没有殿下,我早已削鼻去耳,被夫家锁进高楼,只能教养子侄,一生不得再离开房门一步。”

至今想起往事,她仍会打个寒噤。

她十三岁出阁,十五岁丧夫,这么多年过去,夫君的模样早已记不得了,但她记得丈夫过世的那一日,家中公婆都变了一幅模样,父母也如为地狱恶鬼附身,狰狞着面孔,要她守节,匕首与白绫送到她的面前,是公主突然出现,带她入了宫。

“不要那么想。”公主像从前一样,揉了揉她的发心,“我把你带出来,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不枉你我相识一场,你若是这么心重,我就不高兴了。”

“是,殿下。”她低下头。

“唉,你呀。”公主拿了把干草去喂那匹白马,结果这小马性格有点像主人,温柔的贴贴公主的手,但一扭头,就是不吃。

她有些失笑,仓皇掩盖住笑意。

“有什么心事吗?”公主正常的时候越是敏锐,越让她心痛,仿佛一把刀,将她剜心去骨。

她迟疑片刻,将前几日的事情如实道出。

“你怎么想?”竹庭听罢,沉思片刻。

“听凭殿下差遣。”成芙这个人极重礼数,规矩的让人心疼,不过,她迟疑须臾,说了心里话。“我不知道殿下心里怎么看待她,殿下是我的主人,如果殿下认为她是殿下的孩子,那她就是少主,若殿下不认为她是殿下的孩子,那她只是敌国之君。”

“你认可她的做法吗?”竹庭换了把苜蓿,这个小家伙还挺有趣,只吃苜蓿叶子。“她是不是我的孩子不重要,我怎么看待她也不重要,你真正应该问自己的是,你认可她的想法、认可她的做法吗?”

“殿下……”成芙咬着唇。

“我说的是实话。”她抬起眼,“血缘来自何方,她是谁,这都不重要。”

花花的女儿垂头丧气的从营中横穿而过,别看花花只是清秀的小家碧玉模样,她的女儿却应了大名,出挑的明晃晃若一束光,人群里灼灼般的耀眼,就算在新郑,也是百花中的姚黄魏紫,无人出其左。

连成芙都忍不住回头看,每次都久久移不开视线,不好意思的说上一句,“娜娜小姐很讨人喜欢。”说完和每个人一样,迟疑,又想问,最后觉得不合适,遮遮掩掩地说,“娜娜小姐当真是……而不是领养的?”

确实许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说来的确是很惭愧,这边许多将领的孩子都是从江淮一带捡的弃婴,每个人家里的女儿都是健康聪明又漂亮,而且花花长得确实……她要是个男人,和男人比,绝对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王谢子弟大抵如此,可漂亮女孩子太多了,就一点都显不出来,只能说五官端正,没什么硬伤。

“她父亲是当时最有名的红官人,名满天下。”竹庭解释道,“林将军一掷千金给赎了身,”说着,她避开了成芙的视线,“但也亲手杀了他。”

说完她招招手,“娜娜。”

“娘娘。”娜娜耷拉着脑袋。

太后娘娘在某一些时候还算待见她,不会把她当小宫女一样呼来喝去,也不会总皱着眉头愁云惨淡的看着她——之所以称之为某些时候是因为阿娘及金墨姨认为这样的太后娘娘是正常的,清醒的,小茉认为是轻度的发疯,简称,略疯。

她倾向于相信阿娘,但小茉确实论水平又比阿娘好些,为了尊重小茉的意见,她只能称这样的太后娘娘为某些时候的太后娘娘。

“怎么了,”太后娘娘干了一件会让小茉抓狂的事,她把云梦泽和小松花栓一起了。

娜娜看看侧躺在草垛上的小松花,心想,完蛋了。

“哦,”不过她嘴里还是应付着太后娘娘,“和你的棉花糖小兔子打架了,哈哈。”

真的,她觉得太后娘娘对小茉这个人有巨大的误解,除了模样外,小茉跟棉花糖和小兔子这些温暖柔软又可爱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丁点的相似。

“不要打架嘛。”太后娘娘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跟小松花一起躺在草垛上的云梦泽,“它……”

“不要带小松花认识新朋友了。”娜娜更难过了,“看在不管你信的哪路神佛的份上,小松花比伤风感冒还可怕。”

小松花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小马,虽然也是响当当的大宛马,可它睡觉要躺草垛,吃饭只吃每个月下来的最新的那一茬草,只要草干一点,它就会绝食,另外,在冬天它睡觉要盖棉被,马厩里要生暖炉,要求可多了,而且马儿肯定有自己的语言,因为有一次阿娘不小心把小松花跟她的战马们关一起了,结果第二天起来,所有马儿都在草垛上躺的整整齐齐,气的阿娘扬言要把小松花做成水煮肉片。

但所有马里,只有小松花能在负重下轻轻松松跑赢川滇马——它是个懒蛋,从不会尽全力,所以阿娘觉得它很奇怪,才忍无可忍下把它送给了小茉,而不是煮了做成肉干吃。

太后娘娘哪懂什么战马和家马的区别,她只会拍着手摇头笑,“小白,起床了。”

“微臣告退。”娜娜想溜。

结果刚走了两步,太后娘娘又追上来逮住她,“你们怎么打架了?”

太后娘娘对小茉是什么人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她欺负你了?”

她就冲太后娘娘发了会儿牢骚。

每当她说小茉坏话时,小茉会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天知道她偷听了多久。

“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娜娜心虚道。

小茉沉着张脸,也不说个话。

“那要不这样好啦,”太后娘娘捉住小茉,“让天意来决定吧,给她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要是她选中了有毒那杯,娜娜你就认命,若是选中了没有毒的那杯,你就要愿赌服输。”

“我为什么要赌?”小茉仰起脸看着太后娘娘。

“谁让你们打架呢。”太后娘娘是个好人,冲她眨了下眼,说,“公平点好啦,我会去准备酒。”

娜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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