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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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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卿小鸾推开面前的酸奶碗,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我吃撑了。”

梅梅端着淋了桂花酱的酸酪,喂到梅小玉的嘴边,“尝尝这个味道。”

梅小玉很嫌弃的看看她,用手帕按了按唇角,“你这是要我在这一天时间里把全上城的菜肴都吃个遍吗?”

“对啊。”梅梅契而不舍的端着碗,“真的很好吃,尝一口嘛。”

小玉只是摇头,“我吃不下。”

“你别逼她了。”卿小鸾实在是没忍住,打了个嗝。“对不起,不好意思。”她思考了片刻,还是毅然决然地拿起了勺子,把剩下的半碗酸奶吃了。“不过上城有好吃的茶点,我可以带你们去吃。”

说话时她心里有许多的心虚,压根儿不敢抬头看梅梅。

梅梅根本顾不上管她,“是哪家呀?”

“不去。”小玉说,“不要乱花钱了,我没有什么胃口,你吃的也不多。”她蹙起眉,“都要小鸾打扫。”

“是山月居。”卿小鸾说,“城里最好的一家酒楼,怎么样,要不要去?”

梅梅其实是一个很狡猾的姑娘,而且她记性好,什么话只要提过一嘴,她就都记住了,还擅长套别人的话,打探一些消息,简直比慕如更称职。“我记得娜娜说她们今天大朝会结束后就要去那里吃早点。”

“严格来说不算是去那里吃早点,”卿小鸾索性实话实说了,“应该说御前会议一直都是找个酒楼开,只是其他的酒馆要么太小,要么装修的太差了,有点像小吃铺的肯定不行,算来算去就那家了,于是就让慕如姐把那家酒馆盘下来,但是呢慕如姐也不会做生意,金墨也不想倒贴钱,最后只好请原东家老板娘出马,我们不开御前会议的时候人家也要赚点钱修缮酒楼嘛,就这个样子了,大家稀里糊涂过吧。”

这话说的梅成雪直皱眉,“为什么会去酒楼?”她还是觉得这种事情匪夷所思。

但总之,去一个酒楼还是太匪夷所思了。

面对她的追问,卿小鸾只是茫然地看着她,末了说,“你的意思是觉得不安全吗?其实还可以的。”她解释道,“一个正经的朝廷,除了有暗卫,内卫,还会有死士。”

“停。”梅成雪摇头道,“一个正经的朝廷不会有死士。”

卿小鸾不管她,继续往下说,“这个酒楼的老板娘以前就是死士,所以大差不差。”

“为什么老板娘会是死士?”连小玉都直起身,目瞪口呆的看着卿小鸾。

“死士也不会干一辈子死士?”卿小鸾只是挠着头。“那不就成了真的死士了吗?”

“你们……”小玉靠在她身上,“不至于没有御膳厨房?”

“这里的小酒馆就是我们的御膳厨房。”小鸾回答道,她用勺子把碗里的酸奶刮干净,又拿起桂花酱的这一碗,“不要浪费,这里的甜点都很贵的。”

梅成玉本望着窗外,春天是这里最美的季节,诗词歌赋总是喜爱临摹春季日暮交替的破晓时分,可是在这里却是正午最美,蔚蓝天空若海,与延绵的青色交汇,是望不尽的山峦。

但小鸾那些有一搭无一搭的絮絮叨叨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鸾嘟囔道,“我们祖上还是很有钱的,在有钱的日子里,整个上城都是皇宫,只不过有一年遭了灾,承平娘娘大发善心,在宫里收留了那些没饭吃的可怜人,久而久之,她们就住下来了,而这里变成了都城。”

梅成雪就眼睁睁的看着小鸾说出这么一句,“我们这种老实巴交的人。”

小玉听完小鸾的话就笑了,咳起来,半天后缓过一口气,懒散的倚靠在她的怀里,玩味地说道:“你们民风淳朴?”

“嗯呐。”小鸾问,“所以要不要去吃山月居?”

“云菩她们都在那里?”梅成雪摇摇头,“今天酒楼应当会闭门谢客吧。”

“没关系。”小鸾拍拍胸脯,“我把你们带进去,娘娘可听我话了。”

“这我可不信。”梅成雪很无语。

小鸾把碗叠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呢,上城的老百姓那么多,你们根本就不起眼。”

至于她们二人是否惹眼,梅成雪不知,但信国的女子是否纯良这个问题她可算是见识到了。

和小鸾说的恰恰相反,这里的人非常凶狠。

几个女孩子在山月居的楼下吵成一团,单论这场景本身已经够荒谬的了。

其中一个穿鹅黄色衫子的女孩子说,“我们有出色的工匠,我们有优秀的商人,但我们没人知道该怎么种地,这里成天种土豆,我都吃腻了。”

“这里很靠北。”青色裙子的女孩说。

“你可不能在这里骂人。”一个穿紫裳的姑娘指了指山月居,“大娘娘可就在楼上。”

“我的意思是这里很北方。”青色裙子的女子说,“这里当然种不出来水稻,种水稻和麦子都是有讲究的,这里麦子能长,但是水稻可能是需要很热还下雨的夏天。”

冷不丁,旁边凑热闹端着一个小竹筒叼着一根芦苇管的姑娘说,“种不出来没事啊,我们邻居会种,庄稼长得不好就去他们家里借一点。”

她说完,好多人若有所思地点头。

紫裳姑娘说,“那不好吧。”

“我们周围的邻居,”叼芦苇管的姑娘梳着一根长长的辫子,眉眼清秀,“都是男子汉,从殷商西周到现在,欠我们的可不止那点儿粮食。”

周遭里一阵哄堂大笑。

青色裙子的女子轻声说,“可那不是长久之计,以后呢?”

“都有以后了,肯定我们手上有好地了。”

此时两位带刀侍女同时卷起酒楼的帘子,一位怀孕了的女官扶着腰从酒楼里走了出来,发髻松松挽就,金步摇扫肩,气势华贵,却穿着颜色再普通不过的银灰色长裙,反倒是守门的侍女,桃红色裙子,玄色销金的大袖。

那女官轻轻的拍拍手,“最后一题。”她温和的问道,“何为法,何为礼。”

离近了些,梅成雪能认出这是那家店的饮品,是桃子紫苏水。

拿饮料的姑娘当真离经叛道之至,自然,从她怀里抱着白猫,手持饮品可见一般,待人们喋喋争论许久后,她斜里开腔,竟是一锤定音,“法以御人,礼以愚民,皇帝凭什么得的天下,什么就是不合法理,皇帝想如何治理天下,那玩意就叫做礼。”

梅成雪一时惊愕,只是她以为这个姑娘要喋血街头之时,那女官又自楼内走出。

“请问姑娘芳名?”女官问。

那姑娘自己也愕然,指了指自己,“我?”

“对。”女官浅浅笑道。

最合情合理的竟是这姑娘的名字,“我叫观秋离经。”

“最后一论,”海兰说,“议职,西州比谢列总督。”

她说罢,瞥了卿小鸾一眼。

显然卿小鸾也是今日这场轰烈闹剧中的一角。

只见卿小鸾闷不吭声地穿过了人群,溜进了酒楼,跟坐在帘子边看热闹的慕如短暂的攀谈几句,便上了楼。

“娘娘。”卿小鸾低着个脑袋。

很快她就知道了谁是今天最倒霉的冤种。

显然是尴尬地戳在一边的郑珏。

“若这是一场闹剧,”茉奇雅靠着椅背,临窗而坐,左手一杯茶,右手夹着朱笔,膝上摆着折子,从金墨娘娘那铁青的脸色及贞纯亲王吃苍蝇的表情来看,她今天心情肯定很不错,大抵一切如她所愿,“总该有个收束。”

说着她抬眸,“若是没有好对手,未免对郑小姐不公平。”

“我可一点都不喜欢好对手。”郑珏持团扇,掩面笑道。

“不要紧,”茉奇雅合起一本,荡了荡茶碗,她母亲到底是陈国的公主,她也和别的皇室出身的公主不同,到处都是她的小讲究,只是做公主时没人惯她这些毛病,当了皇帝那就一发不可收拾,喝茶如今只喝白毫乌龙,这种茶本就叫碰风茶,一两千金,有价难买,她又只喜欢泡的茶,不许煮,不加奶,一般商贾根本弄不到这种茶,多半是裴妃孝敬的。“看客看的过瘾,喜欢就行了。”她曾经很过分的拿郑珏和她对比,非说她是蒙古大夫,而郑珏算是还凑合的郎中,只是茉奇雅对她眼里还不错的大夫也很差劲,一点儿都不害怕郑珏给她看病的时候给她来点猛药让她小命呜呼,“还是你除了伺机下毒外,没什么别的手腕?”

“激我那倒不必。”郑珏也不是泛泛之辈,“许多时候,最简单直白的招数就是最有效的方法,要是没有效,你为什么要上来就杀栋鄂云观晏呢?”

不过茉奇雅没有中计,她没有做任何解释,而是抬眼看看郑珏,道,“你若是不喜欢我这个东家,不妨另谋她就,你若是找不到另一个东家,你就只能说服我,证明给我看,阴谋诡计,下毒暗杀,统统都是最有效的方案。”

卿小鸾相信,郑珏此时心里肯定问候了几百遍茉奇雅的亲戚。

只是正如茉奇雅所说,她虽然差劲,可没有别的东家了,尤其郑珏就是从陈国跑出来的——男尊女卑正是陈国的优良传统,哪里有郑珏的活路。

其实这会儿茉奇雅才激了郑珏一句,“郑县令,你不会连深闺女子都辩不过吧。”

最终郑珏妥协了,她认命的走下楼。

“坐。”茉奇雅头都不抬。

“哈哈,”卿小鸾决定今天给茉奇雅点颜色看看,她没有落座,而是上前一步。

可她就是今天最大的冤种。

海兰飞奔上楼,健步如飞,跑的快出残影了,一把抓住她,把她也带倒,摔在地上,随后紧紧地揪着她的衣领,惨叫到:“小鸾,我肚子疼,我要生了。”

“哎呦我靠!”她骂了句,连滚带爬的起来,顾不上管茉奇雅那个瘪人,赶紧搀着海兰,去问慕如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当一个临时的产厅。

等她忙的爪子朝天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海兰一把抓住她,“我产期是下个月。”

“什么?”她仓促回身。

海兰撑着床坐起来,极其爱惜地摸着她的肚子,“小鸾,你今天得帮我把我闺女弄出来。”

“不是,我说,你……”

“你听我说。”海兰看着她,“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一品大员,凭什么我们要矮她们一头?”她先声夺人,随即道,“把这个孩子给我弄出来,抱出去给大娘娘。”

沉默数秒后,卿小鸾很实诚地说,“因为她们有枪,打人很疼,杀人又很利索,哪怕是都下到十八层地狱,人家手里有枪,还是高我们一等。”

海兰白了她一眼。

“你心里再不爽也没用。”卿小鸾也回敬了她一个白眼,“刀枪剑戟,皇帝的立身之本。”

“小鸾,王侯将相宁有种。”海兰拍拍她的大肚子。“凭什么她们是选帝侯,生的孩子是秀女,来日的天子,入朝不拜,我们的女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我们低人一等,难道真的要永生永世,连带我们的后代,永远都称臣吗?若这皇位世世代代,都是她栋鄂氏的后人,我也认,可大娘娘不想遭怀胎十月的罪,想选秀女,凭什么我们还要甘居人下?这是机缘,你懂吗?此刻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打仗的日子都在后边,武将若是有孕,要革职三年,以观后效,这是个悖论,不,这是个谬论,有孩子但没有勋功,这孩子连个球都不是,若是光有勋功却无后,这当然可惜,但是谁敢保证,生孩子不是一命换一命,谁敢保证,没有功勋,这个孩子能得大娘娘青眼,来日真的能登基改元?所以,这是给你我这种人的机会。”

“那关我什么事?”卿小鸾真的很讨厌这些同僚。

她本来想冲海兰说教上一番大道理,以显示自己的刚直不阿,只是突然间,海兰跟她说,“小鸾,你也要个孩子,你给我的孩子当教母,我给你的孩子当教母。” 她还跟西陆人学了些新鲜词,“你给我的孩子取名,我给你的孩子取名,我们换孩子养,来日不管谁的孩子即位了,萨日朗有什么,我给你什么,你也给我什么。”

“你那都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谁能保证以后是什么样的!”卿小鸾很生气的骂着海兰,只是数秒后她说,“那你非要今天生小孩,我只能给你剖出来,用传统的恺撒出生法,你的肚子上会留一道巨大的疤,而且你再也生不了小孩了。”

“我这次怀孕可真的受够了。”海兰说,“我可绝对不会想要第二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点兵出征,我的崽可真就是个球了。”

“你怎么能保证你这一定是个女儿呢?”卿小鸾沮丧说道,“你看我姨那个倒霉蛋卿玉。”

“我花了七十七两,我加钱了。”海兰还是瑟缩了下,“你别说那晦气话,要不是个女儿,你淹死,掐死,总之别抱给我看。”

她迟疑了那么片刻,不过很快七十七两银子的价格让她又鼓起了勇气,“卿小鸾,你难道想一辈子都当蒙古大夫吗?你懂不懂,这是吉兆!”

“你放屁,我不是蒙古大夫。”卿小鸾骂道。“你什么时候生,你的孩子都是个球。”

只是同朝为官,谁不了解谁。

海兰心里也门清,到这位置上的,又有几个不是赌/徒。

“你不迷信吗?”海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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