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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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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云菩已经不需要她了,她就可以离开了。

但就像云菩是她的责任,她似乎也成为了云菩的责任。

她的话不仅没有让云菩变得高兴,反而云菩沮丧起来。

“那你怎么办?”云菩问。

“我会照顾自己的。”她说。

“你不会的。”云菩摇头,“你只会去上吊。”

一下子她和竹庭两相默然。

其实娜娜说的不对,她和竹庭的纠缠并不全然拜她这个人性格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所赐。

母亲是一个比萨日朗、金墨都复杂的人。

“不要这样。”母亲捧着她的脸,丢掉了她烤失败的面包——它变成了馒头干,“忘掉我是你娘,你是我的孩子,我们来当朋友好不好?我是你年长些的朋友,你是比我年少的伙伴,假如我们只是好友,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开心的时候,一起玩,伤心的时候,可以互相安慰,但最重要的是,你要过好你的日子,我也有我的命途,我希望你过的开心,你也要尊重我的命数,每个人都会结识许多的朋友,有的伙伴会渐渐疏远,但也会遇到新的朋友,总有一天我不在了,或早或晚,都是这样的,但仍然会有许多爱你,在乎你的人,陪伴着你。”

她知道她又白下了一场决心。

人都是很复杂的,有时莫名能硬起心肠,有时又会不落忍。

“我们先回家一趟,”她说,“然后我再带你回来,怎么样?”

这回换竹庭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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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知道她有些小毛病,比如爱美。

这个在母亲眼里,她简直是十恶不赦,用萨日朗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只要刀在手,谁看你那张脸啊。”

不过她觉得,提高一下自己生活上的享受也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母亲嘴里这么说,实际上脸上也用着高昂珍珠粉调成的香膏,塞外风大,气候还干,要是不往脸上涂点东西,一到秋天脸就会起皮。

中州倒是温暖潮湿,可是这带来了别的毛病。

她多半是成功用从阿娘那里偷来的珍珠粉把自己焖起痘了——当然不能排除阿娘调的珍珠粉有点问题,她脸上还在起皮,或许,长痘可能是她这个月的月事要来了的缘故。

她对着镜子看自己下巴上那颗巨大的痘痘,这要是在上城,她会跑去修容娘子的店铺,做个脸,顺便把痘挤了,再按摩按摩肩膀和腰,这边压根儿没有这种享受,她只能翻箱倒柜的拿自己的瓶瓶罐罐,想给自己挑个香膏,敷敷脸。

就在她躺下,往脸上垫了一层纱布,将自己调好的香膏倒在脸上,想敷一会儿的时候,梅梅来找她。

梅梅一进门就是啊的一声。

“是我啦。”娜娜含糊不清地说。“我在敷脸,我脸上长痘了。”

她并不想把自己辛苦一上午调好的香膏掀起来扔掉。

“你来找我玩吗?”娜娜问。

结果梅梅是来找纪鸯的,她问,“纪小姐在吗?”

“她在那边。”娜娜就好心的给梅梅指了个方向。

谁知梅梅走了没多久,就听见纪鸯发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下她躺不住了,不得不把香膏掀开了,趿拉着木屐跑过去,“啊,怎么了?”

纪鸯气的不住喘粗气。

梅梅惊慌失措的看着纪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纪鸯勃然大怒。

茉奇雅是世界上最口是心非的生灵,她自称性格内向,却每天唧唧呱呱个没完,别说生人,就是阎王她也能唠二两银子的,而且,她宣称自己喜欢安静,最讨厌别人闹腾,可是一旦有人吵架,她凑热闹比谁都快。

她刚跑去洗澡,这会儿就拿毛巾裹着长发跑了出来,躲在她背后,探头探脑的,还担心自己错过了精彩的部分,细声细气地问,“这是怎么了呀?”

“我妹妹想去游湖。”梅梅沉声道。“她生了很重的病,大夫说她活不过这个冬天,她自生下来就喜欢水,我想带她再去划一次船,想找人相陪。”

“不,”纪鸯无比讥讽地笑道,“你是想替你妹妹来买我一晚。”

梅梅也有点生气了,神情不悦,语气也渐渐凌厉。“我只知道你是内卫的统领,请你一起来是希望你能保护我们姐妹,别的我一概不知,你偏要这么想,我可没办法。”

这时云菩觉察到纪鸯早年的经历其实深深地影响着她,好比梅梅的邀请,只要是和她早年遇到那些事情相似的情景,纪鸯会一下子忘记自己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会再有任何人逼迫她,甚至她也想不起自己如今是官家依赖的侄女,朝廷的重臣。

她只会一下子回到若干年前,裹着自己的大袖,像魔怔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骗谁?船划到湖中心,要怎么做,不还是你们说的算吗?我也不傻。”

这下梅梅吓傻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娜娜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能是想安慰一下纪鸯,只是她刚走过去,张开手臂想抱纪鸯,结果纪鸯喊的更狠,“你别过来。”

“纪鸯,”云菩到底算上另一个世间的经历,她和纪鸯认识的时间长些,也更了解她。她走过去,捉住纪鸯的手,“没事的,你是在我家。”

纪鸯不停地发着抖,喘着,过了好一会儿,缓过劲,喃喃道,“你们受惊了。” 她低垂下视线,“抱歉。”

不过,看起来她和梅梅也是旧相识,“小玉是不是不太好了?当然没问题的,只是我没办法去。”

很快,云菩发现她对纪鸯的怜悯永远难以超过半盏茶的时光。

纪鸯说,“你能不能陪她们去?”

“可我不会水啊。”她拒绝。

她不仅不会游泳,还晕船,这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教训,她清晰地记得那吐得天翻地覆的每一天。

大概这是天意,草原的女儿不配拥有海军。

“是坐船,又不是让你在湖里面游。”纪鸯似乎彻底地缓过来了。“而且我有点事,明晚得走。”

“坐船我也很不喜欢。”她回绝。

“成玉很可怜的,”纪鸯果然一点都不意外的跟梅梅关系很好,难怪当年梅梅入京述职是住在了纪鸯家。“一年十二个月,十一个月半都是病着的,哪儿都没去过,什么好吃的都吃不了,我只是觉得,你可以跟她讲一讲塞外的风景,就当是帮帮我好不好?”

这会儿纪鸯知道跟她掰扯了,“你看我还帮你做过饭,收拾碗筷,洗过几次衣服,哦对,你生病的时我照顾了你好久,饭我都给你送到了床边。”

“娜娜呀,”她侧过头。

结果纪鸯阴恻恻地掐住她的七寸。

“就娜娜的官话,你让娜娜去问一晚上的为什么呀,还是让她去说一晚上的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没听懂?”

她沉默了会儿,盯着梅梅看了许久。

梅梅或许以为这是一个小小的人情,可能觉得请她一起玩她也会很高兴,却不知道她已经暗地里提高了她对梅梅的要求——梅梅最好物有所值。

“哪天呀?”她最终还是让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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