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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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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延龄糟糕厨艺的忠实簇拥琪琪格终于找到了同道中人,“就是很好吃,她们都不识货。”

“你看。”延龄说,“这是年饷两千两白银的大厨的得意之作,给钱,给钱你才能吃。”

“两千两白银,还是两千个铜板,两千根木柴,哦,两千根稻草倒贴我。”翠星河又掰了一角烤焦的馒头片,“我都不要。”

云菩清晰记得,在她得知绵绵身份的时候,曾极其恶劣地想对绵绵坦诚身份,欣赏绵绵错愕表情后再杀掉——尤其郑棠警告并威胁了她。

年轻时阻止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她没勇气承认延龄和翠星河这群极无厘头的家伙是她的下属。

现在是她年纪大了,面子抹不开,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她刚要走,娜娜叫住她,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你最近总是睡,一点都不精神,我很担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真的很怕你死掉。”

娜娜说话总是前几句让人动容,后几句让人想打她。

“毛团没活过十岁,你要比毛团争气。”娜娜想起毛团就会哭,她吸着鼻涕,“你是小人儿,人都应该活好几十岁,比猫猫活得长。”

她还把琪琪格招哭了。

琪琪格到了一个情绪阴晴不定的年岁,一把抱住她就哭,“你不要死。我娘丢下我了,你不能把我丢下。”

“我只是呆着没什么事可干。”她又靠着桌腿坐下来,“我就喜欢睡觉。”

用萨日朗的逻辑来说,她简直是天选的将军,因为她没有任何的爱好,勉强能称为“比较喜欢”的事情是睡觉、赖床和躺着发呆,日常用于打法时间的活计是玩牌。

“那你没别的喜欢做的事情嘛?”

“这样的话,不如我们来玩二十四点?”

娜娜撅着嘴,“那不和睡觉一样。”

忽然纪鸯冒出来一句:“我喜欢做饭。”

顿时娜娜雀跃不已,“你会做什么?”

“她会做各色的碳。”云菩仓皇制止。

这个错误她犯过一次。

那次纪鸯自告奋勇要给她们做肠粉,最后她们一人一个二斤重的鸡肉馅烤糊烧饼,难吃倒谈不上,反正碳化了。

“我说云菩,你真的成天胡说八道。”纪鸯拧着身子,“谁说我就会做各色的碳,我会做肠粉。”

“你不会做肠粉。”云菩用那种软软的语气挖苦她,“你只会做烧饼。”

“你吃过烧饼吗?你见过我煮饭吗?”纪鸯发明了个新词,“你这已经是瞎说八道了。”

娜仁嘎嘎的笑出鹅叫。

她见娜仁笑,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很喜欢云菩的这些小女伴。

尤其是娜仁。

娜仁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尴尬出身,只是区别在于娜仁的母亲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将领,危急关头反杀了娜仁的父亲,她娘被害死了。

但娜仁就很看得开。

几天下来,娜娜的没心没肺也传染了她——也可能是四姨不仅口头上安抚了她,实际上也确实将内卫交给她打理,这一行为赢得了她的信任,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戴罪之身。

“我喜欢娜仁。”她转过头,对云菩咬耳朵,“我喜欢你的这些小朋友。”

“很快你就不喜欢了。”云菩百无聊赖地又拿起裴妃为裴笙的请封折子看着发呆。

“为什么?”

“因为这是晚上。”她认真地警告了纪鸯。

话音刚落,延龄就凑到纪鸯面前,“要不要亲亲和抱抱。”

“咦?”纪鸯神情诧异。

“就是抱一抱。”延龄张开手臂。

“你会知道她们的真实面貌的。”云菩伸手从桌上把眉笔拿下来。

她并不是写字丑,是她不会用毛笔。

住在拜占庭的时候她认真练过各色字体,包括连笔、花体和隶书,只可惜都是拿羽毛墨水笔练出来的。

面对裴妃她可以彻底的摆烂,包括并不限于拿螺子黛横着在折子上批复答话。

“照发下去。”她把折子装起来,密封,递给延龄。

“可我想……”延龄又把后半句话苦涩的咽回去。

她不情不愿地从纪鸯手臂底下钻出来,“大半夜的。”

“这是我的房间。”茉奇雅一看就是故意的,不偏不倚,偏挑她躺好的时候。

“你就是一个扫兴的家伙。”延龄很气。

“你可以一起玩。”娜娜还是很偏爱茉奇雅,她这个大懒虫从地毯上爬起来,和茉奇雅挤一把椅子,把茉奇雅赶走,又伸手拦住她,将她抱在膝上,低声耳语,延龄就听见起头的一句:“我……”

茉奇雅打了个哈欠,靠着娜娜,不知道是年龄还是性格使然,她不解风情地说了个,“困,想睡觉。”

“啊!”延龄拉开门的那一刹那发出一声尖叫。

只见太后娘娘阴沉着脸,站在门前。

说起来也诡异,不知道是不是母亲的直觉,太后娘娘特别不待见娜娜,当然,从女伴的视角来说,娜娜也对太后娘娘有一种谜一样敌意。

中间和稀泥的还是茉奇雅。

茉奇雅就是一个黏黏乎乎的女孩子,极其擅长拉扯,就拿金墨副君和她的关系来说,她和金墨副君近似决裂,但又会像普通姑侄一样很亲昵地说闲话。

换其他人,可能太后娘娘和娜娜之间不会产生任何矛盾。

但茉奇雅只会把娜娜赶到床上,“你别出来嘛。”再把太后娘娘拉走,“怎么啦?”

娜娜一把拉开床帘,“你为什么要叫我躲起来。”

太后娘娘握着茉奇雅的手臂,每次她抓茉奇雅都很像抓小麻雀,“你为什么要把她赶走?”

“不为什么。”云菩说,“怕你们吵架。”

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你有什么话,其实可以跟我说的。”母亲蹙着眉。

“没什么。”她摇摇头。

她还真的有许多话想跟母亲说,可母亲疯了。

但话又说回来,倘若母亲没疯,以母亲爱憎分明的性格,她肯定早就被母亲处理掉了。

“可我有话,想要和你说。”母亲拉着她,把她拽进了卧房。

母亲每说上一句,她便会皱一点眉。

说到最后,她觉得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昏迷中那个年轻的自己问要不要换回来时她拒绝了。

原本,她拥有着极其简单的关系,娜娜比她年长,拉扯着她长大,但她们因为东哥事件,关系变得极其复杂,她们二人其实谁都不知道这份感情是爱,还是因东哥而起的争强好胜心造就的志在必得,来自母亲的爱虽然源自疯癫,却也是一点单纯的温暖,填补了金墨和萨日朗严厉教养所欠缺的那一份温情。

可年长时听得懂年轻时所听不懂的话语。

年轻时她听不太懂中州官话,而母亲一旦陷入病发,又只会用官话拽着她说上许多。

而听得懂时,她明确地听见了母亲告诉她:“我当一天的皇帝,做我要做的事,送该死的人死,就把皇位让给你。”

且不提这句话荒谬不荒谬,只是她忽然间意识到,世间道理就是非常简单的龙生龙,凤生凤,耗子家的小老鼠会打洞。

娜娜说的不对,不是她抱有母亲能大展宏图,送她一个免费皇位的幻想,是她和母亲确实是一类相似的性格。

“可是皇位坐上去,谁又肯站起来呢?”她哭笑不得地反问。

“我病了。”竹庭说,她换了许多词,“狼狈为奸?”只有这个云菩听懂了,茫然的神情渐渐地褪去了。

“可我也不认为是狼狈为奸。”竹庭道。

“我们是阴沟里的小老鼠。”云菩睁着大大的眼睛,手指卷着散下来的发梢。“当然是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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